“老太太,陛下命老奴在此迎候,煩請您随我入宮一行。”
白铎的聲音恭敬而誠懇。
秦婉回頭,目光嚴厲地掃視了一圈孫家人:“回家後都給我安分些,再讓我聽見誰不安分,親自送他去邊疆。”
孫家衆人連忙應聲,生怕稍有不慎便會觸怒這位家族的守護神。
見衆人表态,秦婉這才緩緩下車,在白铎的攙扶下。
換乘了可以進入皇宮的馬車,她的背影顯得格外莊重而威嚴。
不遠處的茶樓上,李老太太目睹這一幕。
憤怒幾乎讓她失去了理智,手中的帕子被撕得粉碎,碎片如同她此刻的心情,支離破碎。
“秦婉這惡毒女子,她又來了!她竟然又回來了!”
李老太太咬牙切齒,聲音裡滿是不甘與仇恨。
“她怎就不死在外頭?”她憤憤不平。
“她就該客死他鄉!”
“陛下,你如何對得起我們李家?如何對得起我這嶽母?”
李老太太的眼中燃燒着怒火。
而在皇宮深處的慶元宮内,今日恰好是許遠當值,皇帝早已放下手中的奏折,昨晚熬夜至天明。
今晨下朝後便一直在等待,他特意換上了那件金線繡水波紋的鶴氅。
衆人皆知,那位尊貴無比的帝王,對于服飾的偏好,總是傾向于深邃而莊重的色調。
在他的衣櫥之中,除去那些隻在重大慶典上才會亮相的龍袍。
其餘日常所穿,無一例外都是由深色綢緞裁制而成。
然而,有這麼一件衣物,卻是例外中的例外。
它是為了慶祝秦老太太五十大壽,帝王親自下令,讓織造局的能工巧匠們傾盡心血,精心打造的。
時光荏苒,轉瞬之間,八年光陰已悄然流逝。
令人稱奇的是,這件衣物即便是在第二次被帝王穿上身時,依然保持着如同初裁時那般的嶄新與光澤。
此時此刻,帝王手肘輕輕搭在桌案上,目光悠悠地穿過窗棂,投向遠方。
偶爾,他會微微眯起雙眼,似乎在沉思,但這樣的狀态從不會持續超過一刻鐘。
終于,侍立一旁的許遠按捺不住心中的憂慮。
向前邁出一步,小心翼翼地提議道:“皇上,是否需要微臣先行一步,為您探明道路情況?”
帝王輕咳一聲,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:“探什麼路?”
許遠聞言,連忙後退幾步,自責地低下頭:“微臣逾越了,還望皇上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