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樣一來,看熱鬧的人隻會更多,即便有人知道真相,也會認為是她兒子兒媳在造謠,與我何幹?”
李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狡黠,心中已有盤算,“隻要能讓那老狐狸名譽掃地,晚些動手也無妨。”
沈媽媽領命而去,不久,整個京城便無人不知。
秦家老太太患上了失智症,連親人都不認得,還将小兒子小媳婦趕出了家門。
孫培和趙氏聽到這消息,一時之間默然無語。
失智了?
那他們所承受的痛苦豈不是毫無意義?
夜幕降臨,兩人寄宿在天竺茶莊的二樓。
孫培因傷痛而蜷縮成一團,咬緊牙關忍受着,但仍忍不住偶爾發出低沉的呻吟。
趙氏看似漠然,實則心事重重:“原來婆婆已經失智,那咱們明日能回家了吧?”
孫培疼痛難耐,身體時冷時熱,聲音微弱地回答:“恐怕不行。”
趙氏眉頭緊鎖:“為何?”
這狹小的空間讓她感到壓抑,空氣中彌漫的陳年茶葉味更添了幾分不悅。
孫培強忍疼痛,艱難地開口:“我動一下都疼,根本走不了路。”
趙氏目光閃爍,突然有了主意:“走不動?那也能回去嘛。”
她眼中閃過一抹堅決,“我可以找人用門闆把你擡回去,這樣一來,娘應該不會再怪我們了吧?”
孫培心中複雜,這樣颠簸,鸢然怎會不心疼我?
與此同時,皇宮内夜色漸深,各宮門次第關閉,唯有南大門與西直門尚留一線光明,那是值夜侍衛與太監換崗的必經之路。
淩述心急如焚地奔向大太監的值房,見到幹爹許遠,撲通跪倒在地:“幹爹,大事不好了。不知是誰洩露了老太太失智的消息,現在全城都在議論紛紛。”
許遠深知此事難以遮掩,而消息席卷京城,無疑彰顯了對手的迫不及待與焦躁不安。
他轉頭望向淩述,眼中帶着幾分探究,緩緩問道:“這消息,難道是憑空而起,無風自動?”
淩述面色凝重,搖了搖頭,憂慮之情溢于言表:“非也,據說是因為老太太毅然決然地将三少爺孫培與少奶奶趙氏逐出家門,于是外界紛紛傳言,老太太年歲已高,心智或有不逮。”
許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,心中暗道,此乃對手乘虛而入之機,不可不察。
“你與老太太身邊的貼身侍衛溫殷殇交情頗深,下次務必問個清楚明白再做彙報,以免聖上垂詢之時,我等語塞無言。”許遠語氣堅決。
淩述聞言,連忙俯首,額頭觸地,聲音中滿是誠懇:“孩兒謹記教誨,日後行事定當三思而後行,絕不再魯莽沖動。”
許遠輕輕揮了揮手,示意淩述退下,随即轉身。
換上一襲飄逸的鶴氅,踏着急促的步伐,直奔慶元宮而去。
此時,皇上剛結束與群臣的議政,宋羽與丁遠岱亦在側,見許遠匆忙趕來,心中已隐約猜到,必是關于秦老太太的風波。
自張德福仙逝之後,孫家諸多事宜多由許遠代為傳達
因而面聖機會陡增,除卻白铎,無人能及許遠之受寵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