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婉輕蔑一笑,打斷了他的慷慨陳詞,那笑聲中帶着幾分譏諷。
沈學士面頰泛紅,質問道,“老夫人何故發笑?”
秦婉輕描淡寫地回應,“笑你糊塗啊,誰說我欲掀起波瀾?”
沈學士愈發困惑,“那你所言的‘再無機會’又作何解?”
在場所有學童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婉身上,緊張地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秦婉眼神銳利,字句有力,“道理簡單明了,這太學寺,我們孫家不來就讀也罷。”
“鵬哥兒、皓哥兒。”
“你們需銘記,讀書為的是增廣見識,是為了天下蒼生,尤其是為了大魏的未來。若學他們一樣,以欺淩他人為讀書之目的,我甯願你們一輩子做個無知之人。”
“況且,此地司業品行不端,是非不明,又如何能引導你們走上正道?”
“我們離去吧!”
秦婉的話語如鋒利的劍,直擊沈學士與其他學童的心髒,他們羞愧難當,卻無言以對,憋得臉都快變成了紫色。
就在這尴尬之際,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,“老夫人何必動怒至此?”
“若是認為丙班不适合,為孫鵬、孫皓更換班級豈不更好?”
說話之人正是太學寺的掌舵者,吳勐。
沈學士連忙躬身行禮,“祭酒大人。”
吳勐身披官袍,正氣凜然,滿臉和煦的笑容,不了解詳情者或許會誤以為是秦婉在無理取鬧。
孫鵬與孫皓也是心下一驚,擔心地攙扶起祖母的手臂。
秦婉輕輕拍了拍他們的手,以眼神示意他們放寬心。
“不必麻煩,若太學寺無意接納我們孫家,自會有他處接納我們。”
“至于皇上面前,我會親自解釋,祭酒大人無須挂懷。”
吳勐道:“能面聖的不獨老夫人一人,您這一鬧,學童與司業俱跪,課程如何繼續?”
“老夫人若有所不滿,應先行與我商議。”
“若我無力解決,那是我之過失;但若我能解決,老夫人是否也該聽一聽勸告呢?”
秦婉手中的龍頭拐杖輕輕舉起,“祭酒大人,莫非是要阻止我們離開?”
吳勐眼神一沉,笑容中藏着幾分冷意,“哪裡哪裡,出了此等事,太學寺自然不願背負惡名罷了。”
要不這樣,老夫人您不妨考慮一下,先将孫鵬與孫皓交托于我,由我親自來調教他們,您覺得如何呢?
孫鵬與孫皓聽到這話,心頭不禁一緊,彼此交換了一個緊張的眼神。
這位郭博士在學府中可是出了名的嚴苛,對待學生的懲罰向來毫不留情。
盡管他們初來乍到,但關于郭博士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手段,早已在學童之間流傳開來,不由得讓他們心底升起一絲畏懼,兩人不約而同地悄悄靠近了秦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