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義伯聞言,眉宇間不禁浮現出驚詫之色,脫口而出:“這怎麼可能?”
他在朝中的地位尚且不如穆國侯,自己的兒子怎會膽大包天到去欺淩蘇珉?
然而,一旁的慕漾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,話語中充滿了不屑:“你以為攀上了孫家這棵大樹,就能高枕無憂了嗎?蘇珉,我告訴你,今天你即便跪在這裡,此事也絕不會輕易了結!”
面對慕漾的咄咄逼人,蘇珉挺直腰闆,毫不示弱地回應:“不了結便不了結,大不了我不念這書了,跟着我哥去軍營曆練。你休想再對我指手畫腳,我蘇珉豈會懼你分毫!”
慕漾聞言,雙目微眯,拳頭緊攥,眼底的血絲仿佛壓抑的憤怒:“很好,那就讓我們看看,孫家是否會縱容你這樣的行為!”
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,一旁的秦婉忽然拍手稱贊,清脆的掌聲令所有人一愣,喧嚣聲戛然而止。
她緩緩說道:“好,蘇珉,這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。”
語畢,她話鋒一轉,态度柔和不容置疑:“好了,你家隻需賠付一萬兩銀子,我們兩家應當相互扶持,同為武人家族,讀書成名自然風光,但若是不能,也不必過于遺憾。”
“穆國侯,您的兒子尚有挽回餘地,帶回去好好教導吧。”秦婉的話語威嚴。
穆國侯連忙躬身緻謝:“是,多謝老太太指點。”
雖然要賠償銀兩,但他内心竟意外地湧起一股否極泰來的竊喜。
随後,穆國侯交出了銀票,帶着蘇珉一同離去,留下忠義伯父子二人。
忠義伯心中本就存疑,兒子平日在學堂是否真如傳聞那般跋扈。
如今親眼見證蘇珉的控訴,加之兒子那無法自制的暴躁情緒,他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于是,忠義伯狠狠地甩了慕漾一個耳光,怒斥道:“你這個不肖子,是誰準你在外惹是生非的?難道我就是如此教你,在家中稱王稱霸,給家族帶來恥辱嗎?哪有半點你兄長穩重的樣子,隻知道給家裡添麻煩!”
慕漾的眼眶愈發通紅,卻沒有淚水流出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毅與怨怒交織的眼神,直勾勾地盯向父親。
忠義伯氣急敗壞之下,又是一腳踹去。
慕漾痛苦地蜷縮,面色慘白,身體不住地顫抖。
忠義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但更多的還是怒火中燒,拳頭越握越緊。
蜀王見此情景,适時站出來調和:“罷了,伯爺别再動粗,既已道歉并賠付了銀兩,就帶回去好好管教吧。”
忠義伯如釋重負,有人出來打圓場也是好事,否則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。
未料,慕漾卻倔強地哼了一聲:“不用殿下為我求情,讓他打死我算了。”
蜀王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。
忠義伯怒火中燒,上前一把抓住慕漾,又是一記重拳落在他的臉頰上,頓時鮮血溢出,而慕漾的眼神依然充斥着挑釁與輕蔑,直視着父親。
忠義伯心頭猛地一震,這孩子神情與往日大相徑庭,顯得格格不入。
秦婉觀察到慕漾那副無所畏懼的态度,遂向蜀王說道:“殿下恐怕還不知曉,慕漾的兄長慕遠,乃是太子身邊炙手可熱的人物。因此,慕漾便借着為太子選拔人才的名号,在太學寺内橫行無忌。”
聞言,慕漾心頭一沉,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秦婉,心中暗自嘀咕,這位老太太怎會事事了然于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