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仿佛凝固，每一絲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。
慕遠的目光忽明忽暗，他壓低了嗓音，語氣中帶着幾分謹慎與狡黠：“殿下當前聖上認為孫家權勢衰微，故而格外庇護。”
“太學寺的風波尚未平息，李家的求助之門已經敲響。”
“我的建議是，我們是否能借此時機，讓孫家也體會一番紛擾不甯？”
“至少我們不應總是扮演受委屈的角色，博取他人廉價的同情。”
太子聞言，目光銳利地望向慕遠，聲音裡透着探究：“你有何打算？”
慕遠迅速回應，言語間流露出一絲算計：“此刻若直接動手腳，一旦被察覺，反而不利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們無需親自出手，隻需讓申院長作為棋子，讓孫家誤以為我們背後有動作？”
“孫家那位老太太，不是最愛告狀嗎？豈會錯過這個良機。”
“待到聖上查證之時，我們再讓申院長大聲喊冤，這樣一來，孫家就成了無理取鬧的一方。”
太子聽後，神色淡淡，聲音中透着幾分不以為意：“這樣的小事，父皇是不會放在心上的。畢竟，那位老太太年事已高，父皇不會與她斤斤計較。”
慕遠輕笑，語調裡藏着深意：“或許一次無法扭轉局勢，但将來我們若有機會呢？對于隻會撒潑耍橫的老太太，消磨掉聖上的耐性是最有效的策略。”
“我認為，太醫院身處宮牆之内，正是執行此事的最佳人選。即便聖上下令徹查，我們并未指使太醫施毒，又能查出什麼來呢？”
太子雖被說服，眉宇間仍有些猶豫：“我并不想玩這種把戲，若是讓父皇知道了，必然不悅。”
慕遠繼續說道，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堅定：“但孫家如今握着李家的把柄，又有聖上作為靠山，定然是志得意滿。”
太子心中浮現出李家那凄涼的景象，妹妹和妹夫忙碌于收拾殘局的身影讓他心生不忍。
他輕輕歎了口氣：“我也覺得，父皇對孫家的袒護過了頭。”
“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，但務必記得，不可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慕遠連忙保證：“殿下請放心，我會小心翼翼行事，絕不魯莽。”
太子微微點頭，此事便這樣定了下來。
次日清晨，慕遠趁申院長匆忙調配藥物之際，在太醫院的藥房将他堵了個正着。
“申院長，這些藥是為秦老太太準備的吧？”慕遠的語氣看似随意，實則暗含深意。
“怎麼，做事還需遮遮掩掩？”申院長先是吃了一驚，但随即認出了面前之人是東宮的慕遠，心中的戒備稍減。
他将藥方遞給慕遠查看，解釋道：“藥方是張院長開具的，我隻是遵照處方配藥，并且還要為孫家的大姑娘複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