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發如瀑散落,鮮紅的血沿着雪白的衣袖滴落,那一瞬,帝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,而是變成了憤怒的雄獅,渾身散發着不容侵犯的威嚴。
太子的心中湧起一股驚駭,聲音顫抖着呼喊:“父皇!”
他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扼住了,帶着絕望地掙紮。
皇帝的冷笑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格外刺骨,他的聲音既冷漠又無情:“怎麼,你也會感到恐懼嗎?一直以來的高傲哪裡去了?”
太子連忙俯下身子,額頭重重地叩在冰冷的地面上:“請父皇保重龍體,若您對兒臣有何不滿,兒臣甘願承擔一切責罰。”
皇帝的聲音中滿含譏諷,字字如刀,割裂着父子之間本就脆弱的情感紐帶:“朕對你并沒有不滿,隻是懊悔,為何會有你這樣的悖逆之子降生于世。”
“父皇”太子的臉色蒼白,近乎哀求的語氣中夾雜着絕望與不解。
皇帝冷峻的目光穿透太子的心防,聲音裡帶着一種莫名的悲涼:“看着我流血,你的内心會痛嗎?不,你不會,你隻會被無盡的恐懼所吞噬。”
“可我,見到秦老太太流血,我的心就會如刀絞。”
太子的聲音微弱卻堅定,“你知道是為什麼嗎?”
“因為她曾不顧自己的安危,以血肉之軀護我周全。多少次,我親眼見到她的血與淚混雜,但她依舊用滿是疤痕的身軀為我抵擋風雨,拼命為我博取生存的希望。所以我無法忍受她再次受到任何傷害,您能理解嗎?”
“你能理解嗎?”皇帝的話震顫着太子的每一寸神經。
太子的身形僵硬,眼眶因極度的驚恐而放大,閃爍的淚光中倒映出血色的驚悸。
這一刻,他仿佛被定格在了恐懼與無助交織的空間。
“父皇,兒臣真的未曾行此不義之财。”他的話音剛落,膝蓋便重重跪倒在地,頭部低垂,雙手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襟,這是他面對謊言與心虛時的習慣動作。
皇帝的眼神中交織着難以言喻的失望與痛楚:“你可以矢口否認,畢竟願為你付出生命之人不在少數。”
他的話語沉甸甸的,“但你要清楚,朕絕不會将這萬裡江山交付于一個豬狗不如之輩。”
太子重重地點了點頭,嗓音帶着哭腔:“父皇,兒臣真的沒有秦老太太是您的救命恩人,兒臣怎會對她不利?我真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,請父皇明察秋毫。”
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:“你不知道?說得真是冠冕堂皇。”
“白铎,傳申院長來,讓他與太子對質。”命令一出,整個大殿似乎都彌漫着壓抑的氣息。
蜀王見狀,試圖緩和這緊張的氣氛,向前邁出一步,卻在皇帝輕輕擺手間退了回去。
皇帝的眼神裡透着不屑,顯然認為這逆子尚不足以令他動怒至此。
不多時,申院長被匆匆帶來,他滿臉淚水,哭訴道:“皇上,微臣不敢忘卻皇恩浩蕩,自始至終從未有過傷害秦老太太的念頭,請皇上饒恕微臣。”
皇帝的聲音冷淡:“朕可以寬恕你,但你必須将太子手下如何指使你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告訴太子。”
申院長聞言,如釋重負,連忙俯身磕頭:“是,微臣遵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