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缜急忙翻找,額頭滲出細密汗珠:“找到了,大人現在要看嗎?”
秦垣的回答簡練直接:“取來,明日早朝呈給皇上。國子監内部亟需整頓,春闱臨近,學子心緒浮動,不利。”
周缜連聲稱是,急匆匆地找回了那份差點被遺忘的折子,它正靜靜地躺在桌面之下,幾乎被忽略。
正當他拾起折子,秦垣已轉身離開。周缜打開折子,隻見上面竟然是舉薦宋遠铎為國子監祭酒的奏議,不由得喃喃自語:“大人的這一舉動,實在是有些過于直接了。”
他将折子暫時擱置一旁,心思紛亂。
宮道上,謝崇快步追上秦垣,壓低了嗓音:“秦大人,山東稅銀一案萬萬不可讓蜀王插手,蜀王”
秦垣猛地停下腳步,目光如利劍般射向謝崇,打斷了他的話:“住口!”
謝崇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吓了一跳,趕緊閉上了嘴。
秦垣迅速做出安排:“此事你不必再管,回戶部做好自己的分内事。”
謝崇諾諾應承,急忙退了下去。
秦垣胸中怒氣未消,大步邁向東宮,心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将至關重要。
“蜀王前往山東并不合适。”
太子心中一緊,不解地問:“為什麼?稅銀案與我們有何幹系?”
秦垣堅決地搖了搖頭:“絕對不能讓蜀王搶得先機,一旦其他藩王群起效仿,我們的處境将變得極為被動,甚至可能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。”
“話雖如此,可這項計劃是父皇親口允準的,我們還能有什麼别的辦法來扭轉局勢呢?”一旁的人面露難色,聲音中滿是無奈。
秦垣面色凝重:“即便前路艱難,我們也要尋出一條可行之道。否則,咱們太子的道路将布滿荊棘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辛。”
“李薇雨在蜀王府頗有權勢,何不讓她發揮智慧,為我們所用?太子為了搭救李家而身陷困境,如果這時候李薇雨不施以援手,我們或許可以巧妙利用李家的安危作為杠杆,給予她必要的壓力。”
太子聞言,一時愕然,這一刻,他才恍然大悟,自己竟也不知不覺間學會了這種強硬而微妙的政治手段。
或許,這股力量他始終擁有,隻是從未真正意識到其存在而已。
秦垣似是捕捉到了太子微妙的神情變化,語氣稍緩,帶上了幾分安撫:“并非要太子去做違背本意的事情,而是目前能夠有效制約蜀王的,唯有李薇雨一人。在這個關鍵時刻,我們需要她的幫助。”
太子木讷地點了點頭:“嶽父所言極是,我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。”
秦垣見狀微微颔首,随即催促道:“既然如此,事不宜遲,應盡快采取行動。”
他深知這些宮廷鬥争的微妙與危險,自己不宜過度介入,以免惹怒龍顔,引來難以預料的後果。
随着秦垣的離開,程恩步入殿内,繼續為太子傳道授業。
“師父,依您之見,蜀王真的能妥善處理山東的棘手案件嗎?”太子語氣中帶着幾分憂慮,詢問道。
程恩沉吟片刻:“他在山東根基未穩,此事絕非易事。”
“那麼,誰又能阻止得了蜀王的行動呢?”太子追問。
“自然是皇上。但在皇上之外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