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太子發問,程恩已自語般接續道:“當然還有人,不過,那不是太子殿下應該考慮的選項。”
太子心中一緊,不由自主地追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程恩緩緩道來:“太子可曾思量,這或許正是皇上對您的試煉?若您輕率幹涉,非但顯得不夠沉穩,更有失風度。在皇上看來,此舉無疑是缺乏治理天下的德行與格局,豈不是‘德不配位’了嗎?”
這一番話,猶如驚雷一般擊中了太子的内心深處。
他深知父皇對他的一舉一動皆了如指掌,故而行事無不謹小慎微。
曾經,嶽父是他解讀聖意的最佳導師,可如今,就連他也流露出些許失措之态。
太子輕輕歎了口氣,目光變得堅定:“多謝師父指點迷津,弟子受益匪淺。”他的話語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清醒與決心。
程恩聽後,默默點頭,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慰,随後便不再言語。
另一邊,月色朦胧,秦垣站立于府邸幽靜的庭院之中,身影被搖曳的燭光拉長。
他眉頭緊鎖,目光穿過層層院落,他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,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終于,忍耐達到了極限,秦垣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。
他轉身,直達書齋。
迅速提筆,書寫了一封密信,悄悄讓人找來李飛,趁着濃厚夜色快速送往蜀王府。
次日清晨,天際初現曙光。
朝會之上,文武百官整裝列隊,卻唯獨不見蜀王的身影。
皇帝的目光輕輕一掠,恰好與太子的眼神交彙,太子隻覺得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,心中暗自嘀咕,此事定然與他無幹。
這時,戶部尚書周缜緩緩踏出隊列,拱手作揖,語氣沉穩地說道:“啟奏皇上,吏部有一份緊急奏折,請求當廷呈閱。”
皇帝眉頭微蹙,目光随即轉向周缜,聲音中略帶不悅:“呈上來,說吧。”
周缜雙手捧上那精心封緘的奏折,緩緩翻開,朗聲道:“春季科舉考試迫在眉睫,為穩定京城士子的情緒與信心,吏部特此提議重新開啟國子監講學活動。
此議經由順天府尹宋鳴大人舉薦,蜀王、秦王以及諸多大臣一緻贊同,吏部經過慎重考慮,最終選定前都察院禦史宋遠铎擔任國子監祭酒一職,懇請陛下恩準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怎會有此提議?”
戶部尚書謝崇與禮部尚書陸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提出了質疑,一時間,朝堂内氣氛微妙,議論紛紛。
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秦垣身上。
此時的秦垣,雙手暗暗緊握成拳,内心波濤洶湧,然而面上卻是一派平靜,沒有絲毫波瀾。
他知道,一旦指出奏折有誤,整個吏部都會因此而陷入困境,顯然,背後有人在操控這一切。
宋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