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驸馬輕輕搖頭:“我的隻是無憑無據的揣測,萬一太子不信,還以為我有意離間,那就适得其反了。”
公主堅定地說:“那我來,我去說服哥哥提防秦垣,如果他連我都不信任,那我從此以後再也不管他的事了。”
燕驸馬望着公主,目光複雜,良久,才緩緩開口:“隻怕我們的警告,已是遲來的風聲。”
欣宜公主身體一僵,臉色驟變,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不祥之事。
燕驸馬則一臉凝重,呼吸沉重,似有千斤壓于胸腔,痛苦難以言表。
“借錢?”孫鴻滿臉驚訝,難以置信竟有清廉的官員也涉足這場是非漩渦。
孫秉輕描淡寫地解釋:“通常跟誰走得近,就向誰借。上級、師父,或者是提拔他們的恩人。”
“也有求助于親戚的,甚或是錢莊。”他繼續說道,“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,隻要能插上一腳,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籌集資金。”
孫鴻推測道:“那高利貸的可能性呢?”
孫秉擺擺手,表示不确定:“這事兒曆來都是内部消化,消息未露之前,大局已定,外人插不進手。”
“但這次,似乎打破了常規,不限人數參與,這非常危險。”
“各種魚龍混雜之輩都想要分一杯羹,這樣一來,就不單是工部從中漁利了,很可能是工部打算利用這批人來獲取更大的利益。”
“事情鬧大了,恐怕秦垣也涉足其中了。”
孫鴻聽到這裡,大聲反駁:“這怎麼可能!秦垣不會與那些人為伍的,大哥莫要妄加猜測。”
孫秉語重心長地說:“你在驸馬府,還沒看清嗎?很多事秦垣都是幕後操盤手。”
孫鴻眼睛裡布滿了焦急與憤怒:“提出圈地的人是秦垣,他自然清楚一切。但他是為了讓興旺街煥發新生,為學子建造書院,并非貪圖錢财。”
“如果你再信口開河,休怪我翻臉無情。”他厲聲警告。
孫秉嘴角抽動了一下,忍不住回應:“你不是正在調查嗎?真假自己查清楚不就行了,沖我喊什麼?”
孫鴻緊握雙拳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:“我定會查明真相,秦垣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。”
說完,他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,堅毅的側臉上,滑落的淚水模糊了視線,透露出深深的悲哀。
直到他走遠,劉氏才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,聲音微顫:“二弟這是怎麼了,像是發了瘋一樣。”
孫秉歎了口氣:“沒事,他竟然堅信秦垣是個好人。”
“對了,你最近回過娘家嗎?”孫秉轉移了話題。
劉氏神色暗淡下來:“他們犯錯在先,又不來賠禮道歉,我為何要回去?何況我現在手頭也不寬裕,幫不了他們。”
孫秉搖了搖頭:“你不去也好,你二哥做事沖動,以為有了秦垣的庇護就萬事無憂。想想我們孫家,昔日依托皇室,還不是一夜之間大廈傾覆?這世上有哪有什麼萬全之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