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聽了這席話,目光不禁投向太子與燕正。
太子與燕正此時正襟危坐,還以為皇上會給予幾句安慰或教導,沒成想,皇上卻收回了視線,轉而興奮地向秦老夫人問道:“娘覺得我很聰明嗎?”
太子與燕正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。
秦婉卻毫不吝啬贊美之詞:“非常聰明,能洞察人心,才華橫溢。你澤被蒼生,惠及家人,既是一個好皇帝,也是一個好家長。在娘眼裡,隻要你關注的地方,就總讓人感到心安。”
皇上聞言,一臉歡喜:“這麼說來,我算是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績。”
秦婉卻搖搖頭,認真糾正:“要自信些,那是了不起的大成就。”
“哈哈哈”
“謝謝娘的誇獎,兒子心裡很是歡喜。”
說罷,皇上親手為秦婉夾起了她最愛的百合炒蝦仁,這場宴席中,皇上的心情格外舒暢。
太子咀嚼着飯菜,似乎沉浸在某種思緒之中;而燕正則是一口飯反複咽下,内心依舊無法平靜
宴席過後,皇帝金口一開,下達了不容違抗的旨意:翌日清晨,将對謝昆、徐茂二人執行死刑,作為清溪村土地案的終章。
所有與案件相關的官員及其家族成員,無論尊卑,皆須親臨刑場,見證此番律法的嚴苛與公正。
凡缺席者,不論緣由,立即褫奪官職,驅逐出繁華京城,永不錄用。
此旨意一出,如驚雷炸響于京城上空,引發無數波瀾,街頭巷尾議論紛紛,人心惶惶。
在一座深邃幽靜的府邸内,秦垣的身形在突如其來的消息下微微顫抖,心弦緊繃至極限,最終“啪”的一聲,仿佛繃斷的琴弦,情緒崩潰的前兆。
“秦婉”他低語,這個名字像是魔咒,從他唇齒間溢出,雙眸布滿了血絲,痛苦與憤怒交織。
而在東宮之内,太子妃聽聞此訊,哭紅了雙眼,不顧儀态,踉跄撲向太子面前,聲淚俱下:“你怎不去請求父皇寬恕?我爹如何能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?”
她泣不成聲,“你身為秦家女婿,怎忍心讓我的父親承受喪子之痛?”
太子面沉如水,語氣冷靜得近乎冷漠:“我亦是儲君,明日觀刑,我亦不能缺席。”
“不讓女眷同行,已是格外的寬待。”
太子妃哀求道:“你竟如此置身事外,難道就不顧及太子的尊嚴?你可知道,那些官員将會如何看待我們,如何看待我的父親?”
“我們的秦家怕是要完了。”話畢,太子妃體力不支,緩緩癱軟在地,似是一切希望都随着話語的消散而破滅。
太子并未出手攙扶,隻是凝視着眼前崩潰的太子妃,聲音冷冽中帶着幾分無奈:“你知道這一切,你父親為何會走到今日李地嗎?”
太子妃愣怔,擡首,目光迷離地望向太子,似是在尋求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答案。
太子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:“你用金錢為他填補虧空,他卻轉頭利用雲家去觸怒孫家。秦老夫人何等尊貴,豈能忍受此等挑釁?她直接面聖,向父皇陳情。”
“這,就是惹怒秦老夫人的代價。”太子的話語如同冰錐,字字刺入太子妃的心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