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着話筒,淚眼婆娑:“各位,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。今天,我就要揭穿一個騙子的真面目!”
她指着我,聲音凄厲:“沈月初!她根本沒病!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!她用苦肉計騙取我父母的同情,把我趕出家門,她才是那個心機深沉的惡毒女人!”
全場的閃光燈都對準了我。
我站在原地,身體微微發抖,像一隻被吓壞的小鹿。
我爸媽想上來保護我,被我用眼神制止了。
我看着台上的沈星晚,看着大屏幕上“健康”的自己,看着台下所有人或鄙夷或看戲的眼神。
我笑了。
那笑容,充滿了絕望和自嘲。
然後,我擡起頭看向大屏幕,輕輕地說了一句話。
聲音不大,卻通過我胸前的話筒,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。
“原來,隻有在我以為沒人看到的時候,我才敢笑一下。”
“原來,我連片刻的開心,都是一種罪過。”
話音剛落,大屏幕上的視頻,竟然還在繼續播放。
這是沈星晚沒有預料到的。
她交給電視台的,隻有前面那一段。
視頻裡,花園中的我笑完之後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。
我對園丁說:“張伯,謝謝你。跟你說說話,我好像能暫時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,一想到姐姐還在外面受苦,一想到爸媽因為我而煩惱,我的心就像被石頭壓着一樣。”
畫面再轉。
房間裡,我澆完水,放下水壺,走到窗邊,看着外面的天空。
“如果我死了,是不是所有人就都解脫了?”
“姐姐可以回家,爸媽不用再為我操心,哥哥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陪着我。”
“這樣,也挺好。”
視頻結束了。
全場死寂。
如果說之前的視頻是“證據”,那這後半段,就是最緻命的反轉。
它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善良、隐忍、獨自承受所有痛苦、甚至想用死亡來成全所有人的悲劇角色。
而沈星晚,那個費盡心機剪輯視頻、在公共場合攻擊剛被找回來的真千金的人,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、心思歹毒的小醜。
沈星晚呆在台上,面如死灰。
她不知道,她收買的那個電視台員工,早就被顧淮景用雙倍的價錢反收買了。
她以為的天羅地網,從一開始,就是為她自己準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