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年代,哪怕是城裡人,生活水平也極為有限,這種油水大的席面兒,幾年也難碰到一次。
一時間,賓主盡歡,氣氛相當的到位。
多少年後,參與當天宴席的老人還會偶爾提起呢,當年老孟頭收徒擺知,三桌席面兒,八菜一湯沒見青菜,全都清一色的葷腥,白山大曲白面饅頭管夠。
等席面兒吃到下午兩點多,客人們都送走了。
老孟頭也不出意外的喝多了。
老爺子面色紅潤,嘴角挂着笑,躺在炕上迷迷糊糊,隔會兒就樂兒幾聲。
文東也喝了不少酒,但一直保持着清醒,跟師娘将賓客全都送走之後,又忙活着收拾桌椅碗筷,全都規整好了,天也快黑了。
“師娘,我得回去了,改天再過來!”文東打了個招呼要走。
“喝了不少酒,不行我給你收拾出西屋炕來,住一晚再回去?”師娘勸道。
“不用,沒事兒呢!我沒喝醉,騎着自行車一會兒就能到家!明天一早還得去放鷹呢!”
“那行,這飯盒裡的菜,你帶回去給家裡人吃!都是高師傅備出來沒動筷的!今天這拜師宴,你給你師父長臉了,師娘記你的好!”
“嘿嘿,我帶一個紅燒肉回去吧,别的家裡都還有,您跟我師父留着吃!咱們天天放鷹,還能缺了這些野味兒啥的!”
文東嘿嘿一笑,将其他幾個菜盆取出來,隻留下了一個紅燒肉。
“那行吧!你注意安全啊!天都快黑了!”
“肯定沒事兒!道兒我熟!”
文東帶着裝了紅燒肉的飯盒,出門上了車,一路猛蹬,直奔靠山屯。
其實按照當時的規矩,師傅收徒張羅席面擺知請客,是不需要徒弟出錢出物資甚至幫忙的,但是文東沒有計較這些。
這輩子,能成為孟字鈴兒的徒弟,已經足夠文東榮耀的了,單單這份傳承,就足夠讓文東後半輩子衣食無憂。
文東從早上吃了早飯,就來了師傅這邊幫忙,在外面一整天的時間,家裡都沒見人影。
等騎着自行車晃晃悠悠回到靠山屯的時候,隔着老遠就看到老媽張桂蘭在村頭張望。
看到這一幕,文東心底泛起一陣暖意。
兒行千裡母擔憂,老媽這是擔心自己呢,所以在村口等着。
“媽!”隔着老遠,文東就扯着嗓子喊了一聲。
“你這孩子,出門一整天不見人影,不就是拜師喝一頓拜師酒嗎?咋忙活到天快黑了才回來!”
老媽張桂蘭見到兒子的身影懸着的心可算放了下來,見面就是一通碎碎念。
“嘿嘿,我師父喝多了,我幫着師娘收拾餐具瑣碎來着!包裡飯盒有紅燒肉,回去熱熱吃!”
“小心點,騎車都晃了!”
“哎,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