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百個火爐燒得通紅,将整個山谷映照得如同黃昏,巨大的皮囊風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,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烈的煤煙的味道。
赤着上身的精壯工匠們,揮舞着沉重的大錘。
梁成一看到沈牧,連忙放下手中的圖紙,小跑着迎了上來。
“沈大人!您終于來了!”
梁成拱手行禮,有些急切的說。
“下官正發愁呢!雖然已經按照大人您給的法子,讓工匠們将百煉鋼鍛打成薄片,再用嵌鋼法附着到軍中制式刀劍的刃口上。想法是好,可可是這幫工匠經驗不足,手上沒個準頭,下官心裡實在沒底,不知道這改造出來的兵器,能不能讓大人您滿意啊!”
一個純粹的技術官僚,擔心的是産品質量不過關,而不是自己的烏紗帽。
沈牧就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。
他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,拍了拍梁成的肩膀。
“老梁,别急。本官今天過來,就是來看這個的。”
“走,别在這兒幹說,咱們直接去看東西!”
“哎!好!大人這邊請!”
梁成立馬在前面引路,帶着沈牧穿過煙熏火燎的鍛打區,來到了專門進行最後精加工的河邊作坊。
幾個親信工匠早已得到吩咐,小心翼翼地捧着幾把剛剛改造完成的腰刀和長劍,呈了上來。
沈牧随手拿起一把腰刀。
刀身還是原來軍中制式的模樣,樸實無華,但那一道新嵌上去的刀刃,在光線下閃爍着一層幽冷而細密的波紋,與粗糙的刀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沈牧上下檢查一番,随後點了點頭,又将刀遞還給梁成,說道:“拿塊廢鐵來試試。”
很快,一塊半指厚的廢鐵被取了過來。梁成親自持刀,深吸一口氣,猛地揮下!
那塊廢鐵,竟被一刀兩斷,切口平滑如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