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
魏業沉在警察來之前就已經瘋了,
他抱着那個燒得面目全非的紙人,哭着喊着“瑤瑤”,然後一頭撞死在牆上。
現場勘查,他身上那些潰爛的紅疹,被鑒定為一種嚴重的皮膚病引發的精神錯亂,最終導緻自殺。
沈心瑤在醫院裡,也真的死了。
就在魏業沉撞牆的那一刻,她的心跳停止了。
醫生說,是植物人常見的器官衰竭。
誰也不知道,她真正的生命已在紙人燃盡的那一刻,徹底消散。
而我那為了兩百萬就賣掉親生女兒的父母,
和我那理所當然地想用姐姐的命換前程的弟弟,
因涉嫌故意傷害罪及非法拘禁罪,被判了重刑。
開庭那天,我去了。
看着他們戴着手铐,被法警押走,臉上沒有絲毫波瀾。
或許到死他們都想不明白,我這個一向懦弱順從的女兒,怎麼會變得如此心狠。
我還指證了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村民。
就連村長那件塵封了三年的案子也被翻了出來。
拔出蘿蔔帶出泥,村子裡大半的人都被牽連了進去。
他們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。
村子一下子清淨了許多。
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後,溫嶼找到了我。
那天陽光很好,他站在我家的紙紮鋪前,衣服被風吹得鼓鼓的。
“我可能,要留下來了。”他說。
我有些意外。
“你不是來做民俗研究的嗎?”
“研究隻是一個方面,”
他笑了笑,從背包裡拿出一本很久的線裝本子,“我其實是來尋親的。”
他把本子遞給我。
這本子,我認識。
是我爺爺的手記,也是他們那一脈的族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