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關心了。
我徹底,什麼都沒有了。
後來?
後來我像個真正的幽靈。
公司?
那艘注定沉沒的破船,讓它沉吧。
房子?
冰冷的墳墓。
我用酒精和不知名的藥片麻痹神經。
胃裡像有把刀在攪,吐出來的都是黃綠色的膽汁和血絲。
無所謂,疼點好。
疼,讓我感覺自己還活着,雖然活得像個笑話。
我像個卑劣的偷窺者,在她生活邊緣的陰影裡苟延殘喘。
寫字樓下、商場角落、瑜伽館對面的樹下。
我不敢靠近,隻是,隻是想看看她。
是該結束了。
我把自己關在旅館裡。
藥片混着辛辣的液體吞下去,像吞下無數顆燃燒的炭。
身體很重,意識卻在飄。
眼前閃過很多畫面:民政局門口她簽字的決絕,瑜伽館裡她專業的冷靜,貓咖裡她看我被撓時的輕笑,火鍋店裡她潑過來的滾燙紅油
最後定格在雨棚下,她冰冷地說“不關心了”的側臉。
真好。
終于要結束了。
但在徹底沉入黑暗之前,一個念頭像回光返照般閃現。
不是遺囑,不是錢。
是一個地方。
一個夏天像蒸籠、冬天像冰窖的頂樓出租屋,7-2-603。
那裡,有過相擁取暖的體溫,有過我們最初、最幹淨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