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的聲音不是這樣。「你到底是誰？」我厲聲問。
「孩子，我是你親生父親，宋建國。」
電話那頭的人帶上了哭腔，「我看到新聞了，我知道宋陽他回去找你了。」
「你在哪兒？」
「我在精神病院。」
精神病院？我腦子裡轟的一聲。
一些模糊的童年記憶碎片閃過。
我好像，去過一個有很多穿白大褂的人的地方。
媽媽總是說，爸爸出差了，要去很久。
「孩子，你聽我說！」他的聲音急切又混亂，「你媽騙了你！你哥不是天才，你才是！她不是愛你哥，她是怕你！」「
當年當年送走你哥，不是因為窮，是因為你！」
「快跑！他不是回來報仇的！」「他是回來換命的！」
9
「換命？」
這兩個字，像鋼針插進我的腦子。
「什麼意思？換什麼命！」
電話那頭，聲音被護士的呵斥聲和電流聲撕碎。
「别信你媽那張合影是假的快跑他要」
嘟。
電話斷了。
我僵在原地，渾身血液都涼了。
精神病院的父親？怕我的媽媽？還有換命？
我沖進我媽的卧室。
一年前，她因抑郁症去世。
我拉開床頭櫃，翻出那張泛黃的合影。
照片上，兩個穿一樣衣服的小男孩。
一個是宋陽，笑得燦爛。
另一個是我，臉被一片陰影遮住，隻露出緊繃的下巴。
我爸說，照片是假的。
我死死盯着那片陰影，用指甲使勁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