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窗開着。
麻袋被丢在一邊,口袋散開,裡面掉出半隻浮腫的手。
暗紅色的,不是鐵鏽,是血。
從麻袋,一路蜿蜒到她腳下。
殺殺人了。
麻袋裡裝的真的是屍體。
而男人從車窗探出頭來,微笑着和她對視。
他的眼睛。
秋榕榕一瞬間汗毛倒豎。
那雙眼睛黑色的瞳孔格外大,幾乎充滿了整個眼球。
幾乎讓人聯想到角蛙。
那是一種生活在沼澤地和腐土裡的陰暗生物,漆黑的眼睛鑲嵌在滑膩的皮膚裡,和淤泥是同一種色澤。
他歪着頭,笑起來,對她做出一個口型。
“殺死你。”
明明無聲,秋榕榕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那三個字。
寒氣更甚。
當年的痛感似乎從皮膚深處又爬了出來。
風是朝着她逃跑的方向吹的。
她被風推着往前,差點摔倒。
她幾乎是踉跄着從公交站,沖進了星彙廣場找到了巡邏的保安。
“先生,快報警,公交車上,有一個殺人犯。”
“那個路邊,有個麻布袋裡裝了屍體!”
她按着手腕,強制自己不要再顫抖。
秃頂的中年保安朝着秋榕榕手指的方向看過去。
地面沒有麻布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