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他身上那件熨得筆挺的襯衫,完美、克制、沒有一絲褶皺。
“他是兇手的孩子,不是兇手。我不恨他,卻也沒能找到和他的相處之道。”秋榕榕垂下眼睫,“我不想把自己也變成一個隻會仇恨的人。”
“一條命,換六條,還有你那受盡折磨的一年,不覺得不公平?”
秋榕榕錯愕地擡頭看着周景行。
他如此輕描淡寫,說中了她刻意想忘記的陰暗一角。
“可犯錯的隻有兇手一個”
他擡頭,摸了摸她的頭,聲音蠱惑,如惡魔低語,“不,流淌着兇手鮮血的孩子,同樣該為此贖罪。”
秋榕榕以前這麼想過。
心裡充滿仇恨的時候,恨不得世界都毀滅。
但現在兇手被執行死刑後,她已經放下,心裡更多的是寬恕。
放過别人,也放過自己。
“你應該讨厭他,他的父親毀了你的家庭,他不僅不贖罪,之前還想傷害你。”
周景行一步一步地引導她,皎潔的明月也該墜入陰溝中,和腐草爛葉為伍。
“你想想,憑什麼兇手的孩子能和你上同一所學校?憑什麼兇手的妻子還能嫁入豪門做富太太?
你難道不覺得,隻有他們生不如死,才能對得起你那一年所受的苦痛折磨嗎?”
“哥,這種事情想想就好。”秋榕榕有些無奈,“譚松父親已經死刑,他在學校過得也不怎麼樣。
他的媽媽更無辜,好日子沒過幾天,還進牢裡了。
我和他們鬧什麼呢?無非是底層人互啄而已。”
周景行目光溫柔得像要把人包進來。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爸爸媽媽希望你為他們複仇?”
“哥”秋榕榕和他四目相對,“你是在教我學壞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