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現在,他們擡着擔架,從秋榕榕面前過的時候,前面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男生眼睛直溜溜的,在秋榕榕身上打轉。
周叔叔的眼珠子也在動。
他大腿和臀部的肉嚴重腐爛。
他還活着。
但是生不如死。
腐朽的身體裡呼出濁氣。
周叔叔是真的一心求死。
周景行對王阿姨說:“江無渡在休息,可以讓他死了。”
這話在周叔叔耳朵裡聽起來,如聞仙樂。
王阿姨接受不了,她不願意讓周叔叔解脫,捂着心口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地祈求着:“讓江先生再幫他醫治一下吧!我還想再多照顧他一段時間!
把爛肉挖掉還可以活的,他的心髒在跳動,他的血液在流淌,嗬嗬嗬,他每天晚上在我懷裡呼吸,我不想他那麼快離開我!”
王阿姨像一個努力拯救丈夫的好妻子。
周景行把王阿姨從地上扶起來。
他點點頭:“我幫你問問他。”
王阿姨感激涕零。
周叔叔徹底絕望。
秋榕榕睫毛顫抖,看着這一幕露出悲憫的神色。
兔死狐悲,物傷其類。
徐照可能已死,周叔叔也已經看不出人形。
什麼時候輪到她呢?
也快了吧。
“難過還是害怕?”周景行回到房間将門關上。
秋榕榕不回答,她擡起自己雙手的手腕,問道:“你能告訴我,給我戴的這些是什麼東西嗎?”
她的手腕上,還戴着第一年七夕節她送給他的黑曜石情侶手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