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開!别碰我!讓我去死!”傅一凡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吼叫道。
“大鼻涕?”何濤這才看清楚他,雖然是一臉污垢,一身褴衫,兒時的模樣他還清楚地記得,隻是有點兒難以置信地低喃一聲。
傅一凡一聽這個稱呼,渾身一顫,強撐開失神的眼睛,看到是何濤,頓時眼圈紅了。(真是老鄉看老鄉,兩眼淚汪汪!)
“大鼻涕,你怎麼搞成這樣了?”何濤也是又驚又喜又心酸,他一把抱住他,含淚問道。
“我”傅一凡看到何濤如見親人,是萬般心酸、湧上心頭!他眼睛如泉水奔湧,“嘩嘩”的往下流。
“大鼻涕,你别哭!走,跟我回家慢慢說。”何濤也忍不住流下眼淚、扶起他說。
傅一凡現在哪兒還能走路?沒走兩步就昏倒在何濤的懷裡。何濤趕緊打個的士,把他帶回自己的住處。
何濤現在哪兒能租得起房子?說是住處,其實就是住在公司的地下車庫裡,就一張床,還是先前走了那個同事留下的,還有一個撿來的舊衣櫃。一個酒精爐子,是他自己買的,他一般都是在外面吃食堂,買這個酒精爐子也是為不達季的時候方便一下的。(不達季:農村方言,原意是指糧食、蔬菜在季節轉換時接不上吃。後來引用為、摸不準什麼時候。)
今天遇到餓昏倒的傅一凡,這個酒精爐還真派上了用場。他趕緊點着酒精爐,想打兩個雞蛋給他補補,忽然想起在老家時候,聽老人們說,絕食的人,不能馬上給吃的,否則會損壞腸胃,得先給他浸水,然後再喂點兒米湯,慢慢才能進食。何濤于是從床底下拖出來大木盆來,(他是不敢去澡堂子裡洗澡,赤身裸體被那麼多的人看着,怪不好意思的。他去過一次澡堂,醜得用大毛巾裹住下身,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,還惹得一幫男人朝他吹胡子瞪眼,說上一大堆譏笑的話來,後來就再也不敢去了,所以他買了個木盆,自己在家洗,)他又去公司食堂打了點兒開水回來,兌了點兒冷水,想給他先泡了個澡。他把傅一凡抱坐到木盆裡,邊給他擦身邊看着他的身體驚歎說:“都餓成這樣了,還英姿不減昂?五塊腹肌,四大臂肉,多标準的健壯男?還長了這麼個誘惑人的臉蛋?我要是女人,也會愛死你的。”他龇牙自嘲地笑笑:“唉!我為什麼就是不長個兒呢?我什麼時候也有他這麼帥就好了!那美女也會圍着我轉了?
傅一凡醒來後,痛心地把到這裡的原因和遭遇都告訴了他。
“什麼?我走以後,山猴子發生了這麼多事?你别着急,我就是廣告公司的,我幫你找她。”何濤聽後馬上說。
“真的?”傅一凡大喜,立刻跳起來拉着他就往外走,“我們現在就去廣告!”
“嗳嗳!你急什麼?我也就是在廣告公司打工的,我還得跟經理申請一下呢!你還是先把身體養好,要不然她見着了,會傷心的?”
“何矮子,拜托你件事”傅一凡一聽忽然目光暗淡下來,又鄭重地懇求說。
“什麼事?”
“就是這件事,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告訴她,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被人騙得如此凄慘過。怕她笑話我。”傅一凡有些自卑的說。
“大鼻涕,這不丢人?我也被坑被騙落迫過?這說明咱們農村人品得高尚,從來沒有過壞心思,不像城裡有那麼多毒腸子的人,不是坑蒙拐騙、就是唯利是圖!”何濤安撫着傅一凡,自己又氣憤起來。
“不行,你得答應我!”傅一凡堅持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