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一動不動待着不太習慣,開口道:“要不要我幫你點什麼?”
宋裡裡頭也沒擡,“你别動就幫我了,不要給我增加多餘的傷口。”
第一次被人按着頭乖乖坐着,裴钰感覺很新奇。他似乎在宋裡裡這裡體驗到了很多第一次,那些感受和記憶無比深刻,甚至讓他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。
而宋裡裡撸起袖子一把搗藥,顯然沒有注意到裴钰的細膩情思,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視若無睹,隻當他中了蛇毒還不太清醒。
看着裴钰腳腕的兩個血窟窿,宋裡裡歎了口氣。她一言不發地把搗好的草藥敷在裴钰的胳膊上,新傷添舊傷,她都不忍心細看。
看得出宋裡裡臉上的情緒,裴钰默默道:“小傷而已,我都習慣了。”
宋裡裡擡頭狠狠剜了他一眼,把多餘的草藥按在裴钰腳腕的傷口上,道:“那你也習慣習慣這個吧。”
猛的疼痛讓裴钰整個人一下子激靈,忍着沒動,衣袖下的拳頭卻捏得發白。
說沒有感覺是假的,等稍微緩過來一點時,裴钰的額頭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珠,說出的話也帶上了氣音:“我以後會注意的。”
“誰樂意管你啊,真當自己是誰了。”宋裡裡沒有看他,氣鼓鼓道。
裴钰笑了,宋裡裡沒有說話,但兩人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。
而營地那邊,正彌漫着黑色的烏雲。
曉曉看着滿地的狼藉和傷殘的侍衛,眼裡帶着濃濃的恨意,她怒道:“好啊宋裡裡,沒想到你本事這麼大,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多久!”
曉曉拿上弓箭大手一揮,就要帶着剩下的人出去。
一旁的謀士一把攔住曉曉,道:“小姐,萬萬不可如此莽撞啊,得從長計議。”
此時曉曉的腦子裡已經被怒火填滿,哪裡還聽得進别人的話,“從長計議什麼!我今天非要把她殺了!”
謀士一臉苦樣,心力交瘁道:“如今我們也傷亡慘重,若另有敵軍襲來隻怕抵擋不住啊,還請小姐三思而後行。”
曉曉捏緊手中的弓箭,半晌才狠狠扔掉,咬牙切齒道:“先稍作休整,待準備齊全必要将他們活捉。”
謀士聽到這話心中的大石頭才落地,誇贊曉曉顧全大局。
看着被篝火燒盡,隻剩下灰燼的蠱蟲,曉曉的眼裡滿是殺意,她喃喃自語道:“宋裡裡,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。”
裴钰帶來的士兵雖少,但個個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,幾乎都是死士。曉曉原本還打算抓幾個活的嚴刑拷打一番,結果每個士兵無一例外都選擇自盡。
這次打得營地措手不及,外圍的陷阱被攻破,内頭的侍衛也死傷不少,光是治療傷情就動用了快一半的蠱蟲。
謀士站在曉曉旁邊,看她面無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蠱蟲,一時間也有點害怕。
“小姐,”謀士猶豫半天還是決定開口,“如今計劃大變,我們得另找出路了。”
“你說。”曉曉臉上依舊沒有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