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承嗣呆呆地看着那面金牌,腦中一片空白。
“柳統領,”我輕聲開口:“你是否還記得,你在城門口攔下我時,我對你說過什麼?”
柳賢茫然地看着我,顯然已經想不起來。
我聲音嘲諷:“我告訴你,我受帝師所托,要前往戶部商議北境軍糧事宜。”
“你不信,還說我一個深宅婦女,不配談國家大事!”
“而鎮北侯,就站在一旁,冷眼旁觀,将我的話當成一個為了逃離你而編造的可笑謊言。”
“蕭承嗣,你是不是很奇怪,我為何從未對你說起過我的身份?”
“因為我說了,你根本不信!”
“在你眼中,我不過是一個隻會為你打理後宅,為你生兒育女,連為兒子求取百兩束脩都要看你臉色的附屬品!我的話,在你聽來,與瘋言瘋語何異?”
“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的性命都視若草芥,一個将忠言逆耳當成牝雞司晨,一個傲慢到連妻子要去為國分憂都認為是謊言的男人,”
“又有何資格,知道這一切?你,配嗎?”
“你——!”蕭承嗣氣得渾身發抖,卻被我那句“你配嗎”堵得啞口無言。
我轉向皇帝,抱着懷中的兒子,聲音堅定:“陛下!”
“臣女今日擊鼓鳴冤,不隻為狀告,更為和離!”
“臣女早已寫下和離書,然鎮北侯蕭承嗣罔顧人倫,強行将臣女禁足,拒不應允!”
“今日,當着陛下與滿朝文武之面,臣女懇請陛下聖裁,為臣女與蕭承嗣,做主和離!”
“從此,男婚女嫁,再無瓜葛!”
此言一出,整個金殿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随即,爆發出壓抑不住的議論聲。
自古以來,隻有夫休妻,何曾見過女子,在金銮殿之上,當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,請求下旨,與一位手握兵權的一品軍侯和離?
這已經不是打蕭承嗣的臉了。
這是将他鎮北侯府百年的顔面,狠狠地按在地上,用腳碾了個粉碎!
蕭承嗣的臉變得慘白。
他指着我,氣得渾身發抖,語無倫次:“你這個毒婦!潑婦!你竟敢竟敢在禦前如此羞辱于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