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水潑在臉上的瞬間,我猛地睜開眼睛。
洗手間的鏡子裡,我的臉色蒼白如鬼。窗外是熟悉的校園廣播聲。
“孟老師?你還好嗎?”衛生間的門被輕輕叩響,周小雨擔憂的聲音從外面傳來。
“您已經進去二十分鐘了。”
我低頭看表——上午十點十七分。
距離我在蘆葦蕩邊“醒來”已經過去整整一夜。
可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恐怖的瞬間:林秀扭曲的臉,無數白鵝的嘶鳴,以及黑暗中伸來的那隻戴銀尾戒的手。
“我沒事。”我強撐着回答,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。
擡頭時,鏡中的倒影突然沖我眨了眨眼——它的嘴角緩緩上揚,露出和林秀屍體上一模一樣的詭異微笑。
我踉跄後退,後背撞上隔間門闆。
再定睛看去,鏡中的我已經恢複正常,我再一次用冷水潑了潑臉,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周小雨堅持送我去醫務室。
穿過操場時,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我背上。
教師辦公室門口,李懷正和校長低聲交談,看見我時明顯一怔。
“孟老師,”他大步朝我走來,“能借一步說話嗎?”
醫務室裡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,李懷關上門,詢問道:
“你昨天去了哪裡?”他開門見山,“顧然說你徹夜未歸。”
我攥緊了口袋裡林秀的手機:“散步,我迷路了。”
“在蘆葦蕩?”李懷的眼睛眯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