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為三十年死去的那五個女孩在蘆葦蕩旁邊,立了衣冠冢,讓她們有安息的地方。
三個月後,顧家老宅挂上了新的牌匾:“風渡鎮立圖書館”。
開館那天,鎮上的人都來了。周小雨剪斷了紅綢帶,她現在是師範學院的實習生,跟着我學習如何成為一名老師。
顧然站在台階上緻辭,他說要把這座承載着痛苦記憶的老宅,變成傳播知識的殿堂。
“特别是兒童閱覽室,”他看向人群中那些好奇的小臉,“将以白鵝書屋命名。”
掌聲中,我看到圖書館二樓的窗前,一個白裙身影一閃而過。但當我眨眨眼,那裡隻有陽光透過玻璃的折射。
儀式結束後,我和顧然來到蘆葦蕩邊。
秋日的蘆葦蕩一片金黃,遠處有白鹭飛過。
“在想什麼?”顧然握住我的手。
我笑着搖搖頭:“沒什麼。隻是覺得,這個結局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。”
周末,我和顧然在圖書館舉辦了讀書會活動,鎮上的許多孩子都來參加,我正站在二樓“白鵝書屋”的窗前。
樓下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,他們正在玩新的遊戲——“勇敢的鵝媽媽”。
顧然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,輕輕環住我的肩膀。
周小雨抱着教案從學校方向跑來,臉頰紅撲撲的:“孟老師!顧醫生!下周的讀書會,孩子們說要聽《醜小鴨》!”
我和顧然相視一笑。是啊,醜小鴨終會變成白天鵝,就像這片土地上的傷痛,終将被時光和善意撫平。
風渡鎮的春天來得格外早。
蘆葦蕩邊,新生的蘆葦嫩芽破土而出,幾隻大白鵝在水面遊弋,留下一串串漣漪。
而那個關于鵝女的傳說,漸漸變成了老一輩人口中一個略帶憂傷的睡前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