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搖了搖頭,自嘲一笑。
他竟是想沈甯沫想出幻覺了,之前看徐枝像沈甯沫也就算了,現在連一棵樹他都覺得像沈甯沫。
肖鹿被糊了一臉,也不惱。
她隻是伸手彈了彈葉片,語氣中帶着些許不滿。
“不同意就不同意,怎麼還打人呢,真是苦了我這個任勞任怨的苦工。”
肖鹿擦拭完葉片,又坐在面前的石塊上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的話。
直到天色漸黑,她才拍拍身上的灰塵回家。
肖鹿一走,祁裕航才從樹後出來,朝着中間那株孤零零的幼苗走去。
離近了他才發現那樹杈上綁了一顆小小的鈴铛,有風吹過時鈴铛叮鈴作響,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。
祁裕航眼眶倏地一紅,嗓音染上了幾分哽咽。
“阿沫,你也想我了嗎?”
話落,鈴铛的叮鈴聲戛然而止,任由他怎麼撥弄都不再出聲。
祁裕航的心突然漏掉了半拍,他顧不上傷感,盯着槐樹苗遲疑着開口
“阿沫,是你嗎?”
他的詢問消散在空中,夜晚格外安靜,安靜到連一絲風都沒有。
祁裕航垂下眼,蓋住眼中的失望。
他輕輕摩挲葉片,倏地自嘲一笑。
“我果然魔怔了,竟然也開始相信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了……”
“肖鹿說你不願意見我,還好你不在,不然你看見我過來,肯定又要生氣了。”
祁裕航靠在無字碑上,自顧自說着。
“你走後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,我才知道你想打破我父母的偏見堂堂正正站在我身邊。”
“可我卻以為你變了,所以我奪走你的資源,想讓你變得聽話,沒想到這會把你從我身邊推遠,徹底對我失望。”
“如果可以重來,我絕對不強迫你,會永遠站在你這邊,你回來好不好……”
祁裕航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樣,靠在石碑上一直絮絮叨叨。
直到天亮,大姨叉腰把他推醒,他才驚覺自己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。
“你這睡眠質量挺不錯,在這荒郊野外也能睡着,就不怕這樹林裡的爬蟲飛鳥嗎把你捉去吃了嗎?”
祁裕航目光落在無字碑上,扯了扯嘴唇。
“要是真的被它們吃掉我也認了,或許還能見到我想見的人。”
大姨見狀,一掌拍在祁裕航的肩膀上,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。
“這就是你上次說的對象吧?她都成灰了,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?我這裡什麼類型的女孩都有。”
“隻有你想不到,沒有我找不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