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病房後,她被加重藥量,白色的藥片比之前多了一倍,每天還要額外注射一針。67
每天注射量翻倍,藥物在血液裡蔓延,意識越來越模糊,有時甚至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。67
她開始做夢,反複夢見妹妹滿身是血地站在雨中,雨水混着血水從臉上滑落,聲音帶着哭腔:67
“姐,我真的很怕。”67
夢裡妹妹伸出手,指尖就在眼前,她卻怎麼也抓不住,每次都在驚醒時渾身冷汗。67
每當她醒來,都會在床邊牆上用偷偷藏起的發夾刻下新的字迹,劃痕歪歪扭扭,卻是她對抗混沌的唯一武器,是她唯一的清醒。67
第十六天,頭痛劇烈,像有無數根針在紮,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起來,腦子裡一片空白。67
第二十天,又夢見妹妹在哭,縮在角落裡,說她想回家。67
第二十八天,她看着牆上的劃痕,在心裡對自己說:
我不能再這樣了,絕對不能。67
直到一天深夜,萬籁俱寂,一個陌生的護士推門而入,腳步很輕。67
是個新面孔,穿着粉色的護士服,眼神警覺地掃了一眼四周,然後匆匆遞給她一個信封,壓低聲音道:67
“裡面有你妹妹事故那晚的現場筆錄。”67
“我弟弟是那天急救司機,他說車門根本打不開,現場有第二輛車,絕對有。”67
“他們瞞了你所有的東西。”67
姜芷瀾猛然清醒,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明,她幾乎想撲上去抱住這個人,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67
“你是誰?”67
“我叫王岚,”護士低聲道,語氣急促:
“你父親是我以前的領導兼老師,他生前拜托我照顧你,我一直沒找到機會。”67
“但這地方太危險,我隻能送一次,快走。”67
信封裡,除了幾張事故現場的照片,畫面觸目驚心,還有一段紙條:67
“小雪是被逼上車的,車不是她開的,副駕駛上還有人,我弟弟看得很清楚。”67
姜芷瀾幾乎崩潰,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,喘不過氣。67
“副駕駛是誰?”67
她大聲低語,聲音在空曠的病房内空蕩蕩地回響,帶着絕望的嘶吼。67
她知道,她必須逃出去。67
不為自己,是為了妹妹,為了父親,為了被毀掉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