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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芷瀾是被疼醒的。
肩膀的鈍痛順着骨頭縫往肉裡鑽,她睜開眼,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。
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,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。
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水,還有幾顆止痛藥。
她掙紮着坐起來,牽動了傷口,疼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昨晚的記憶碎片般湧上來。
廢棄工廠的黑暗。
陸則初染血的警服。
沈靖川冰冷的聲音。
她拿起手機,屏幕上顯示早上七點半。
有十幾個未接來電,都是常策打的。
她回撥過去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“你醒了?”常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。
“陸則初怎麼樣?”
“還在搶救,不過脫離危險了。”
常策頓了頓。
“沈曼芝那邊有動靜了,碼頭的監控拍到她的車了。”
姜芷瀾的心提了起來。
“我馬上過去。”
“你别來了,醫生說你需要休息。”
“我必須去。”
她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。
挂了電話,她掀開被子下床。
剛站直身子,一陣眩暈襲來。
她扶着牆壁,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穩。
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慘白,眼下有濃重的青黑,嘴唇幹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