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佩儀在屏幕那頭哭着喊。
姜芷瀾的眼眶紅了。
“媽,我一直都清醒。”
“隻是裝瘋太久了。”
她站直身體,第一次不以控訴者、不是複仇者,而是一個活下來的人的身份,面對公衆。
“我曾是精神病人,在無數機構文件裡,名字後面跟着括号,寫着嚴重妄想障礙。”
“我曾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瘋了。”
“可後來我明白,有時候,被折磨得太久的人,不是瘋了,是太清醒了,隻能裝瘋保命。”她停頓一秒,望着鏡頭,指尖微微蜷縮。
整場直播,在長達五分鐘的掌聲中結束。
真正讓她感到刺痛的,是母親那晚打來的語音。
“鄭佩儀聲音顫抖,卻認真。”
“你回來了,可你妹妹沒回來。”
“媽,還得學着怎麼重新活。”
那一夜,她坐在沙發上,翻看妹妹生前最後一條語音。
“姐,我怕。”
短短的三個字,帶着哭腔。
她握着手機,将額頭貼上冰冷的屏幕。
屏幕的溫度,讓她想起妹妹小時候總愛貼着她的臉撒嬌。
現在不怕了,小雪。
因為我把他們都送下去了。
窗外的月光照進來,落在茶幾上妹妹的照片上。
照片裡的姜芷雪,笑得像個小太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