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(第1頁)

玻璃窗外,溫時欽捏碎了咖啡杯。

離婚後第三個月,婉婉在鋼琴比賽拿了金獎。

台下掌聲雷動時,我看見溫時欽躲在最後一排。

「媽媽。」領完獎的婉婉突然問我,「爸爸為什麼哭呀?」

我擦掉她嘴角的奶油:

「因為他終于知道,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。」

離婚後半年,溫氏集團股價暴跌。

聽說溫時欽瘋了似的在工作,卻在一個雨夜胃出血送醫。

齊恩帶着女兒去探望,被他用花瓶砸出了病房。

我是在财經新聞上看到這條消息的,當時正在簽收購合同。

那是我用甜品店賺的第一桶金,買下了溫氏集團最大的供應商。

「闫總。」秘書小心翼翼地問,「溫氏那邊請求續約」

我合上文件夾。

「告訴他們,我從不給第二次機會。」

昨天是婉婉七歲生日,溫時欽在樓下站了一整夜。

清晨我拉開窗簾,看見他跪在花園裡。

陽光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,我才驚覺原來意氣風發的溫總,也會老。

婉婉扒着窗台看了很久,突然說:

「媽媽,我原諒爸爸了。」

我親了親她的發頂。

「寶貝真善良。」

「but——」我拉上窗簾,「原諒是上帝的事。」

「而媽媽的任務,是送他去見上帝。」

溫氏集團破産那天,财經記者拍到了最諷刺的畫面。

曾經不可一世的溫時欽站在法院台階上,手裡攥着破産清算書。

而馬路對面的巨幅廣告屏,正循環播放着我的專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