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耳朵。我扶着冰冷的樓梯扶手，一步一步往下走。
背後傳來林浩得意洋洋的聲音：“哥，記得快點啊！我們等你拿錢回來斷絕關系呢！”
走到樓下時，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。是個陌生号碼的短信：
“林老師，我是陸悅。我到您家小區門口了，您方便下來嗎？”
小區門口的香樟樹下，黑色賓利的車窗緩緩降下。
陸悅紮着高馬尾，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。看見我時，她眼睛驟縮：“您這是怎麼了？誰打您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我避開她的目光。剛才被踩在腳下的獎章、林浩的嘲諷、我媽的咒罵，像電影片段在腦子裡循環播放。
“你怎麼來了？”我開口問道。
“我聽說您今天回來，特意請了假。”她從車裡拎出個保溫桶，遞到我手裡，“我特意炖了鴿子湯，您剛回來，得補補。對了，爺爺按您給的方案換藥後，這兩天心率穩多了，昨天還能喝半碗粥呢。”
保溫桶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，我看着她眼裡的光，剛要說話，身後突然傳來皮鞋踩地的聲響。
林浩穿着身嶄新的灰色西裝，頭發梳得油亮。他看見我和陸悅站在一起，先是一愣，随即臉上堆起谄媚的笑，快步走過來。
“陸小姐？”他徑直越過我，湊到陸悅面前，彎腰讨好道：“您就是陸悅陸小姐吧？我是林浩，昨天跟您助理聯系過的。”
陸悅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，她眉頭皺了皺，“我助理沒說過要見你。”
“是我主動聯系的您！”林浩腰彎的更低了，“聽說陸老爺子身體不好？我學的古法中醫專治疑難雜症，效果特别好。您給我個機會，我保證三副藥就能讓老爺子下地走路！”
“不用了。”陸悅後退了半步，語氣冷了幾分，“我爺爺的治療方案，是我導師親自制定的，不需要其他方子。”
“您導師？”林浩嗤笑一聲，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，“跟您說啊，現在的西醫，就知道開刀化療，把人往死裡折騰。哪有我們古法中醫管用？我上個月剛治好一個肺癌晚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