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氣笑了。
這家人,真是把我當成冤大頭了。
把我當成可以随意拿捏的軟柿子。
把我當成予取予求的錢袋子。
我猛地站起來,走到書案前,抓起那本我日夜整理的賬冊,狠狠地摔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,茶水四濺,碎瓷片飛得到處都是。
“和離!”
我指着那本濕透的賬冊,聲音比冬天的冰還冷。
“這沈家的爛攤子,誰愛管誰管!”
2
沈硯愣住了,沈珏也閉上了嘴。
沈老夫人終于放下了茶杯,一臉驚詫地站起來。
“甯兒,你這是做什麼?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,怎麼動不動就提和離?”
她想來拉我的手,被我一把甩開。
“好好說?你們是想跟我好好說,還是想好好要錢?”
我看着沈硯,一字一句地告訴他。
“我顧甯替嫁沖喜,救你沈硯一命,不是嫁過來給你們當牛做馬,更不是來受這份窩囊氣的!”
“聘禮?你們沈家給的那點聘禮,夠你吃藥還是夠你弟弟賭錢?”
“别把我當傻子!”
我回到房裡,隻想好好睡一覺,把這群惡心的人都忘掉。
可我剛躺下,房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。
沈硯帶着一身怒氣沖了進來,一把将我從床上拽了起來。
“顧甯,你給我起來!把話說清楚!”
我被他拽得一個踉跄,頭昏眼花。
“有什麼好說的?賬本不是給你們了嗎?”
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算盤,噼裡啪啦地打了起來。
“我一個月的俸祿是五十兩,母親的莊子每月能進一百兩,家裡那幾個鋪子再怎麼樣,一個月也能有個幾十兩!”
算盤珠子撞擊的聲音吵得我頭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