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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母趕到時,地下室的血腥氣幾乎讓她窒息。

柳依依躺在臨時搭起的手術台上,渾身是血,人已經沒了意識。

旁邊的不鏽鋼托盤裡,還放着一個剛剛摘除的腎。

秦母眼前一黑,幾乎栽倒。

她沒料到,秦時樾會瘋到這個地步。

秦母立刻叫人将柳依依送去醫院搶救。

孩子最終沒能保住,柳依依也因大出血,成了植物人。

柳依依的父母找上門來,秦時樾卻已經不知所蹤。

最後,秦家賠了一大筆錢,同時對柳家施壓,柳家人才終于噤了聲。

另一邊,秦時樾回到了他和喬安然一起長大的孤兒院。

六歲那年,他被秦家的對頭綁架。

途中出了車禍,他頭部受傷,忘掉了一切,後來輾轉流落到了這家孤兒院。

剛來的時候,因為心理創傷,他孤僻、不肯開口講話,所有孩子都排擠他,叫他“啞巴”。

隻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,總是在他身邊自顧自說話,還會把自己的零食分給他。

喬安然說他長得好看,想要和他做朋友。

他卻記得,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有一次,又有幾個孩子欺負他,喬安然拿着一根比她還要高的木棍打跑了他們。

之後她又抓了許多又胖又醜的毛毛蟲,扔在總是欺負他的那幾個孩子身上。

那幾個孩子哭得很厲害。

他現在還清晰地記得被罰站半天的喬安然笑着對他說:“放心,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。”

從那天起,小小的他就在心裡發誓,要用一輩子守護這個女孩。

可他卻漸漸忘了自己的誓言。

再次來到孤兒院,他走過他們曾一起奔跑嬉戲的長廊,耳邊似乎還能聽到當年的歡聲笑語,眼前卻再也看不清那一對少年少女的模樣。

他伸手撫上斑駁的院牆,記得他和安然曾在這裡畫滿了幼稚的塗鴉,畫着他們未來的家。

如今,院牆早已翻新,那些痕迹,再也找不到了。

看着熟悉的場景,他眼前盡是喬安然的一颦一笑,心中酸澀不已。

整理好情緒,秦時樾找到院長,他這次來是想要找一些曾經與喬安然留在這裡的合照。

可卻被告知,“喬安然離世前來過這裡,她已經把所有與她相關照片上的自己都劃掉了。”

秦時樾捂着胸口的位置,痛到彎下了腰。

喬安然這是要抹去在他世界裡的所有痕迹,這該是對他有多心灰意冷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