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張明沒有像他母親一樣撒潑，而是上前一步，先是歎了口氣，然後彎腰去扶張蘭香。
“媽，您先起來，别在這裡讓警官為難。”
他的聲音溫和而懇切，像一個懂事的兒子在勸慰不懂事的母親。
張蘭香借着他的力道，抽抽噎噎地站了起來，躲在他身後，隻露出一雙怨毒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張明完全無視了我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，轉向兩位警察，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和愁容。
“兩位領導，實在對不起，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“這都是誤會，一場家庭内部的誤會。”
他說話的時候，條理清晰，态度誠懇，與他母親的瘋癫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門口的鄰居們又開始竊竊私語，看向張明的眼神裡，多了幾分贊許。
看，這家的兒子還是個通情達理的。
張明用一種沉痛又無奈的語氣，緩緩開口。
“警官先生，我姐姐楚環她，從小因為我們家庭的一些變故，精神狀态一直不太穩定。”
“她有時候會有些幻想。我們做家人的，其實一直很擔心她。”
他看向我，眼神裡充滿了“關切”和“痛心”，仿佛我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精神病人。
“她說那個瓶子值八百萬，我們聽了，第一反應不是生氣，是害怕。”
“我們怕她是不是在外面被什麼人給騙了，或者又陷入了某種臆想裡。”
“我們今天過來，承認方式是有些激動了。因為我的婚事在即，家裡确實困難，想着跟她商量一下，看能不能幫襯一下家裡，畢竟這房子”
他恰到好處地頓住，話鋒一轉。
“結果沒想到，她情緒一下就失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