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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屏幕上，張蘭香舉起青花瓶，狠狠地将它砸在地上。
那清脆的破碎聲，通過手機的揚聲器，再一次回蕩在死寂的客廳裡。
視頻不長，但足夠清晰，足夠将張蘭香剛剛那番謊言，撕得粉碎。
張蘭香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，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我的手機，嘴唇哆嗦着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我沒有停下，劃開視頻，調出了另一份文件。
“這是我與委托方簽訂的文物修複電子合同，上面有這個青花瓶的詳細信息、照片、以及保險估價，八百萬。”
我将手機遞到衆人面前，合同上甲方的簽章，清晰地印着一個名字。
然而，張明僅僅是掃了一眼，臉上那副痛心表情，反而愈發濃重了。
他像是看到了什麼預料之中的鐵證，重重地歎了口氣，轉向警察。
“警官先生，您看，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！”
“這份合同的甲方，是李承德先生，咱們市的首富。”
“而我姐姐，一個二十出頭，靠‘撿破爛’為生的女孩子，她是怎麼可能接觸到這種級别的大人物？”
“我們嚴重懷疑，她是被一個打着李先生名義活動的詐騙團夥給騙了！這份合同根本就是僞造的！”
“我承認我們今天是沖動了，但我們的初衷，就是想把她從這個騙局裡拉出來啊！”
這番話，瞬間将我所有的證據，都扭曲成了我“被騙”的佐證。
他甚至給我找好了理由，找好了台階，将他母親的罪行，再一次粉飾成了“愛女心切”的沖動之舉。
而我，則從一個受害者，變成了一個被詐騙團夥洗腦，還反過來攻擊家人的，可悲又可憐的瘋子。
周圍的鄰居們發出了恍然大悟的“哦”聲，看向我的眼神，憐憫之中，又多了幾分理所當然的了然。
原來是這樣。
怪不得。
警察的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，他們對視一眼，其中一位年長的警察開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