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過來時,我解下腰間長鞭。
長鞭掃過剩餘的茶碗,青瓷盞噼裡啪啦落了一地。
茶湯濺在他的衣襟上。
現場霎時死寂。
平安侯瞳孔驟縮。
兩年前在邊關風雪裡,這雙眼睛也這樣瞪過我。
那時候他剛被家裡塞進軍隊混資曆,穿着锃亮的銀甲和雪貂皮大衣,用馬鞭戳着我鼻子。
“女子就該老實在閨閣繡花。”
我抽斷了他三根馬鞭。
此刻他喉結滾動,突然暴喝:“都住手!”
那些已經架在朝臣脖子上的刀刃僵在半空。
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下台階,玄色衣擺掃過滿地碎瓷。
“你怎麼”他聲音發緊,“邊關戰報不是說你還在追擊蠻人殘部?”
後面傳來咔嚓的輕響。
年輕的皇帝掰斷了手裡的木牌,目光在我腰間的虎符來回掃視。
我猜他正把眼前場景和半月前那封八百裡加急的捷報聯系起來。
“女将獨闖敵營,斬首十七”的捷報,兵部曾當笑話呈給他看。
平安侯的手已經按上我左臂。
“邊關苦寒,你傷愈的左手”
我反手一鞭抽在他膝窩。
他悶哼着跪倒在地時,身後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。
我靴底碾住他後背,鞭梢挑起他下巴。
“讓手下士兵搶劫老百姓,這就是你在軍隊學來的本事?”
他突然劇烈掙紮起來:“我不知道會波及百姓!我隻是要逼宮”
“閉嘴。”
我一腳把他踹飛幾米遠。
皇帝終于找回聲音:“愛卿若能平亂”
“嗖!”
一道刺耳的破空聲打破了京城死氣沉沉的午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