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我的一瞬間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随即,他猛地沖到玻璃前。
我靜靜地看着他,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。
“染染”
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,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。
“我錯了”“我不該侮辱咱爸我不該聽信陳婉婉的鬼話,我不該害了孩子!”
“那是我們的孩子啊”他用額頭抵着冰冷的玻璃,聲音裡是全然的崩潰與絕望,“被我被我親手害死了!”
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樣,心髒的位置,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刺痛。
甚至,連一絲快意都沒有。
“付津年。”
我開了口,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。
“你現在的這副樣子,隻會讓我覺得惡心。”
聽筒裡他的哭聲戛然而止。
他猛地擡起頭,難以置信地看着我,蒼白的臉上滿是傷痛。
我勾了勾唇,那笑意卻未達眼底,反而像淬了冰。
“你以為,在我面前表演一場聲淚俱下的忏悔,你的那些罪過就能一筆勾銷?”
“你以為,你的道歉,就能換來我的心軟,從而讓你從這裡出去嗎?”
我的每一個字,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,精準地紮向他。
“不不是的”
他臉色慘白地搖着頭,眼神慌亂,像是在極力辯解。
“染染,我沒想過出去”他急切地說道,“我知道錯了,我罪孽深重,我死不足惜!”
“我隻是”
他停頓了一下,眼中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。
“我隻是想請求你的原諒。”他的聲音低了下去,帶着一種近乎卑微的乞求,“你别恨我,好不好?”
别恨他?
我幾乎要笑出聲來。
這句話,比他之前所有惡毒的行徑,更讓我覺得荒謬。
他毀了我的父親,殺死了我的孩子。
現在,他卻乞求我不要去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