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張了張嘴，半天說不出話，最後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間——估計是哭了。
辦公室裡鴉雀無聲，連鼠标點擊聲都沒了。
實習生小周偷偷掏出手機想發消息，被旁邊的小雅一把按住，兩人眼神交彙，滿是“完了完了”的驚恐。
“行，你厲害。”左烨霖直起身，理了理襯衫領口，對着時然丢下一句，“希望你能一直這麼硬氣。”
他轉身就走，走到門口又停住，回頭看了時然一眼。
見她正低頭跟老陳說圖紙細節，連個眼神都沒給他，那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，氣得他差點把手裡的文件捏碎。
“哼！”左烨霖重重地哼了一聲，摔門而去，震得牆上的獎狀框都晃了晃。
門關上的瞬間，辦公室裡爆發出一陣壓抑的呼氣聲。
“吓死我了”小周拍着胸口，頭發都被汗打濕了，“左總剛才那眼神，跟要吃人似的。”
小雅趕緊撿起地上的亞克力牌，用紙巾擦着裂縫：“還好沒碎徹底，我等會兒找膠水粘粘”
“時然姐，您沒事吧？”老陳搓着手，一臉擔憂，“左總這明顯是針對您，以後怕是”
“别管他。”時然拿起筆，在圖紙上圈出個數據，“我們繼續說方案，這裡的承重結構，我覺得還得再算一遍，用極限狀态法複核更穩妥。”
她指着屏幕上的受力分析圖，語速平穩。
“還有屋面排水坡度，按現在的設計，暴雨天可能會積水，得再加千分之二的坡度”
員工們面面相觑，見時然真的像沒事人一樣，慢慢也定了神。
老陳打開計算軟件，小雅翻出氣象資料，連躲在洗手間的王姐都悄悄回來了，拿起拖把默默拖起地上的枸杞。
“時然姐，”小雅突然想起什麼，“剛才左總說您改的方案不如他的，其實”
她壓低聲音，“他之前那個方案，廚房排煙管直接對着卧室窗戶，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，不敢說”
“正常。”時然勾了勾嘴角，“他懂什麼設計？不過是想找個由頭找茬罷了。”
這話一出，辦公室裡的氣氛莫名輕松了些。
小周忍不住笑出聲：“可不是嘛，上次他指着消防通道說‘太窄，改成雙開門’，結果忘了門是往裡開的，改完更堵了”
“噓！小聲點！”王姐趕緊打斷他，卻自己先笑了。
大家你一言我一語，說着左烨霖以前不懂裝懂的糗事，剛才的緊張感漸漸散了。
而被氣走的左烨霖，坐在車裡半天沒動。司機老李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八遍，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：“左總，回公司嗎？”
“不回。”左烨霖盯着項目組辦公樓的窗戶，眼神陰沉沉的，“在這兒等着。”
他就不信時然真能這麼淡定，肯定是裝的！等會兒她肯定會出來透氣，到時候看他怎麼堵她！
可左烨霖在車裡等了兩個多小時，腿都坐麻了，喝光了兩瓶礦泉水，也沒看到時然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