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身的一瞬間她的手又被沈厭捏住,這才發現他的手上全是汗,掌心也冰涼,肌肉也在抖。
病這麼嚴重。
這一瞬間裴歡想了不少,想兩人從認識到現在,這十多年的摩擦。
把他對她好的那一部分,不停來回的過濾。
于是,心亂,心軟。
她留了下來。
用熱水給他擦汗,擦拭身體,把藥丸碾碎倒進熱水裡融化,她喝一口,再掰開他的嘴,用嘴慢慢的喂進去。
後來藥效發作,又是一身的汗。
裴歡再一次給他擦洗,換衣服。
從白天忙到晚上。
雲媽不忍,“少夫人,你還懷着孕,小心些,别被感染了。”
裴歡虛弱的搖頭,“我犯賤,不忍心看他受罪。”
“還是您心軟,還是您對少爺好。”
裴歡苦笑,“所以我受了什麼傷害,也都是我該的。”
雲媽不知道說什麼,幹脆沉默。
裴歡想了想問,“雲媽,你跟着沈厭時間也挺長,你知道他有什麼精神方面的問題嗎?”
“啊?沒聽說啊。”
“那他這次為什麼會高燒?”和精神病有關系嗎?
雲媽疑惑,“不知道啊,就聽小鄭說去了一次清水灣,回來就這樣了。”
“雲媽,精神病如果不治療會死嗎?”
“當然會了,每年因為精神病死的人,大有人在。”
裴歡的心髒縮緊了。
進卧室看到沈厭還在昏睡,她坐在床邊,綿綿的看着他,心想隻要他健康平安就好,在生死面前,别的都是小事。
千萬不要因為什麼病而走哥哥的路。
沈厭還沒醒,裴歡就沒有走,留在這兒照看了他一夜,無數次物理降溫,又盯着時間喂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