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的神情,又聽到那個熟悉的稱呼,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。
他恢複記憶了。
可我不明白,他為什麼要來道歉。
按理說,他該和柳清月過着所謂的“幸福生活”才對。
我隻沉默了片刻,便輕輕搖了搖頭:“你不用跟我道歉。”
“我知道柳清月對你很重要,”我語氣平靜,“所以當初決定成全你們時,我就沒想過要怨恨。”
沈亦舟徒勞地張着嘴,下意識想抓住蘇晚瑩的手腕:
“晚瑩,你在說氣話對不對?”
“你讨厭我失憶時選了柳清月,氣我為了她冤枉你、傷害你,所以故意說這種話氣我,看我難受,是不是?”
此刻所有準備好的道歉都被抛到腦後,隻剩下鋪天蓋地的惶恐。
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我的衣角,就被身後傳來的力道拂開。
“沈亦舟,你竟然還敢找上門。”
顧延晝的聲音裡帶着冷意,目光像淬了冰。
我瞥見他眼底的危險,連忙牽住他的指尖,仰頭讨饒般笑笑:“哥,車開出來了吧?我們走了。”
我拉着顧延晝往外走,轉頭時對沈亦舟的語氣帶着幾分無奈:
“沈亦舟,我真的不生你的氣。”
“也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
“你和柳清月好好過,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。”
我是真心這麼想的。
前世我婚後查出漸凍症,是沈亦舟守着我、照顧我,縱使最初或許帶着責任,也實實在在陪了我一生。
這輩子我做的許多選擇,都是在償還那份情。
既然是自己選的成全,自然不會有怨恨。
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,不希望被打擾。
11
我和顧延晝婚禮當天,收到了沈父沈母和其他親友的禮物,還有一份匿名的巨額财産。
是沈亦舟在沈氏集團名下的所有股份。
随股份合同一起寄來的,還有一對坐在紫藤花秋千上的木雕娃娃,不過被吃醋的顧延晝扔了,我也沒在意。
在神父的引導下,我穿着潔白的婚紗,平靜而安甯地直視着顧延晝的眼睛:
“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,鄭重發誓——”
“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,從今日起,不論禍福、貴賤、疾病還是健康,都愛你、珍視你,直至死亡。”
話音落下時,台下有個人的眼神,徹底灰暗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