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清月死了,他對蘇晚瑩的好,不過是履行責任。
他背着蘇晚瑩一步一叩首,爬遍了所有刻着碑文的山寺,牽着她的手一遍遍撫摸石碑上的“生”字,祈求她平安長壽。
可沒人知道,每爬完一座山,他都會在隐蔽處為柳清月寫一遍往生咒。
希望她來生不要再為他而死,希望他們能有個不一樣的結局。
蘇晚瑩走後,他燒光了所有為柳清月寫的往生咒。
漫天火光中,一個空靈而威嚴的聲音響起:“如你所願。”
畫面驟轉,是蘇晚瑩重生後,冷靜地叫停了手下找醫生喚醒他記憶的提議。
“呼——”
沈亦舟猛地喘着粗氣從夢中驚醒,無邊夜色包裹着他,四肢像被螞蟻啃噬過一樣發麻,靈魂深處的戰栗久久不散。
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,每一下都振聾發聩。
他遲鈍地撫上心口,那裡早已痛得麻木。
沈亦舟牽起嘴角想笑,笑意卻很快僵在臉上,眼眶一點點泛紅:“原來……原來這一切,都是我自己求來的。”
是他眼盲心瞎,看不清自己的真心,勘不破情愛的迷局。
所有的苦果,都是他咎由自取。
第二天一早,沈亦舟再次找到山寺主持,平靜地說:“我想剃度出家。”
主持合十:“可。”
“法号……能讓我自己取嗎?”
“可。”
“那就叫,晚生。”
晚是蘇晚瑩的晚,生是往生的生。
往後餘生,他會在青燈古佛旁,為她念一輩子的往生咒。
隻求她來生無病無災,平安順遂,得遇良人,喜樂一生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