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三個月,我每一天都像活在煉獄裡。沒有你的消息,看不到你的臉,聽不到你的聲音……我快瘋了。」
「我試過忘記你,試過重新開始,可我做不到。我閉上眼是你,睜開眼還是你,你就像刻在我靈魂裡的烙印。」
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「染染,你看我……」
「我什麼都不要了,公司?見鬼去吧。裴家?我不要了。」
「溫意?我跟她徹底說清楚了。我隻要你。」
「隻要你肯回頭,我們離開這裡,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,隻有我們兩個人。」
「重新開始!好不好?我會用我的命來彌補你,用我剩下的一生來對你好,隻對你好。」
他跪在那裡,涕淚橫流,姿态卑微到了塵埃裡。
訴說着那些我們曾經擁有過的、确實存在過的溫暖片段。
初遇時他笨拙的追求,大學裡偷偷為我點的奶茶。
畢業後他跨越千裡追來的執着……
那些被瘋狂掩蓋的、曾經真實存在過的情意,像毒霧一樣彌漫開來。
說不動容是假的。
心口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,酸澀的痛楚瞬間蔓延開來。
看着他此刻的卑微、痛苦和那些被翻撿出來的、帶着濾鏡的回憶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了上來。
是憐憫?是悲哀?
還是……那一絲被瘋狂掩埋太久、幾乎遺忘的、屬于過去的微弱漣漪?
我的身體緊繃着,嘴唇微張,那句冰冷的「滾開」卡在喉嚨裡,竟一時沒能吐出來。
一絲動搖,如同冰面上的裂痕,悄然出現。
就在這一瞬間,就在我心神被那片刻的動搖撕開一道縫隙的刹那——
「裴寂哥哥——」
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從旁邊綠化帶裡沖了出來。
是溫意。
「裴寂哥哥,你不要我了嗎?你為了這個賤人連家都不要了?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?」
她尖叫着,聲音因為極緻的憤怒和絕望而扭曲變形。
在裴寂驚恐擡頭、在我瞬間回神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的瞬間——
溫意已經沖到了裴寂面前,她高高揚起右手。
手裡赫然緊握着一把閃着寒光的美工刀片。
「不,溫意,住手。」裴寂魂飛魄散,嘶吼着想爬起來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