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17頁)

他們不怕死,或者說,他們用「死」作為武器。

逼得我這個「惜命」的正常人步步後退,退無可退。

連續幾晚,我都在噩夢中驚醒。

夢裡有時是裴寂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的身影。

有時是溫意手腕噴湧的鮮血。

有時是他們兩人扭曲的臉龐一起撲向我……

嘴裡嘶吼着「為什麼不愛我」、「為什麼不成全」……

疲憊。

一種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、沉甸甸的疲憊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

報警?告他騷擾、威脅?

可以。但證據呢?

法律很難徹底釘死這種「情感糾紛」和「精神不穩定」邊緣的糾纏。

反而可能激化矛盾,引來更瘋狂的報複。

躲?又能躲到哪裡去?再換城市?

放棄好不容易在新崗位站穩的腳跟?

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惶惶不可終日?

憑什麼?

一個念頭,在極緻的疲憊和對未來無盡糾纏的恐懼中,

像黑暗中的藤蔓一樣滋生、纏繞,最終破土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