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想起了二人指婚的那道聖旨,那上面誇獎她和秦雲安的詞,都是那麼刺眼。
什麼溫婉賢淑,什麼年少有為,都不過是讓她為王妃的借口罷了。
她就不信,皇帝在背後還能那麼誇她和秦雲安。
回過神,沈昭昭轉眸看去,青黛還白着臉站在原地。
“你出言冒犯,我不追責你,但我望你,不要再哭哭啼啼出現在我的面前。”
這對她而言,有些不成體統。
青黛心一沉,面如土色:“趙大人寬宏。”
話落,她行禮轉身離去,與四遭的雪景化為一色。
沈昭昭轉身,看着帝師府的景色依舊,下人還是有秩的掃着雪廊。
心裡卻像空了一塊。
绛雲院前,挂滿白幡。
隻讓人覺得清冷無比,偶爾有幾個下人路過,是為了清出院子的東西。
大乾律法——王爺死後,若是未有子嗣,聘禮盡數歸于宮廷。
秦雲安帶來的嫁妝裡,卻不像其他王爺一樣,有一千馬匹,數輛車轎。
唯有一些布帛、錢兩、首飾、脂粉。
下人打開地面上的木盒們,一一呈現給沈昭昭過目。
“大人,都在這了。”
若無主人吩咐,下人誰敢随意清理王爺的東西?
沈昭昭神情清冷,翻看着手中的定帖:“今日先整理這些……”
聞言,下人小心翼翼的詢問:“大人,王爺生前還畫了一些丹青,您看……要不要燒了?”
總不至于連畫都要還給皇室……
沈昭昭沉默了片刻,擡了擡下巴,示意下人将畫軸放原處。
下人拱手,将東西放下。
房内空曠,冬日的風格外的冷冽,吹得屋内幔紗飄拂,像是有人站在紗霧後走動。
沈昭昭在案前坐下,将丹青上的繩子松開,紅繩落案。
畫展開了,現出一副山水圖。
不是畫的她……
沈昭昭皺眉,本能的想合上,腦中卻閃過了什麼,她看向題在一旁的字。
——問何物,能令爾喜?我見青山多妩媚。
後面那句“料青山見我應如是”卻沒有寫上,沈昭昭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