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守歲那夜之事，沈昭昭發覺自己忘了給面前這個男人一個答複。
那時的她，心不在焉。
而現在，她終究是要說出口。
趙山臉色一白：“可先前那一夜，我與你已有了夫妻之實！”
這件事，他們沒對外提及，也是顧及清譽。
但他們兩人，卻是心知肚明。
一日相聚，趙山與她都喝了太多烈性酒。
再度醒來，兩人同處一室。
隻是這一次，沈昭昭卻斬釘截鐵告訴他——
——我有沒有失了清白，我自己知曉。
回過神，沈昭昭轉身便要離去。
趙山神情空了一瞬，攥緊了牢門：“那晚的女人，肩膀上有我的牙印，是真是假，我一看便知！”
沈昭昭略微一停頓，卻沒有回頭。
她肩膀上自然是沒有什麼牙印的。
就算有，她也不會嫁趙山，因為她這一生，最厭被人算計。
京都府内的官員，在沈昭昭一走後，便丢下手裡的活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怎麼回事，沈大人神情那麼冷？”
“什麼冷，她不是一直這幅冰魂雪魄的模樣嗎？”
“那你肯定沒見過沈大人在王爺面前的模樣，可溫和了……”
“咦，這話可不興說，人都走了……”
沈昭昭自京都府而出，接着又去了禮部，商議王爺陵墓、祭祀大典之事。
來到禮部，她一眼看過去，發現官員幾乎都穿着青綠色的官袍，神情疲倦——将近年關，要籌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。
官員見了她，将記載各種事情的冊子移交至她的手上，卻并不是什麼瑣碎的庶務。
沈昭昭點頭接過，便落座一旁的案上。
禮部侍郎似乎碰見了什麼難事，猶豫了片刻，卻還是走近了沈昭昭。
她問道：“王爺墓的壁畫上，要刻畫他的生平嗎？”
這真的是一個難事，因為通俗來講，壁畫上刻的生平，都是讴歌贊頌，什麼仙君下凡塵，什麼芝蘭玉樹，絕冠天下。
而秦雲安，他壓根就沒有可以刻的、能讓他面上過得去的生平。
寫他災星降世嗎？
沈昭昭微怔，反問道：“為何不刻？”
禮部侍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，轉身朝其他人吩咐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