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年,皇帝對趙家的忌憚,趙家自己也看在眼裡。
故而,他們趙家人根本不願——趙山和沈昭昭扯上任何瓜葛!
況且,趙家已經出了一門皇後,壓根不需将兒子也陷入皇權之争中。
聞言,沈昭昭眼裡閃過一絲僵硬,隻能用“嗯”的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尴尬。
趙家人很欣慰,又不無懇求,試探道:“不知帝師能否有空去天牢一趟?和阿山講明白些,也好給阿山一個死心的機會。”
沈昭昭眸色清冷,回道:“我會去和他說個清楚的。”
說完,她轉身大步朝京都府衙而去。
京都府兆見是帝師來了,立馬恭恭敬敬的放人進了天牢。
昏暗的天牢,說是天牢,實則是地牢。
隻有一條長長的往下廊道,黑甲士兵整裝守在兩側。
石壁上的燭燈幽幽,引人矚目。
一進去,一股潮濕的黴味便撲鼻而來。
沈昭昭走到一個牢門前,發現裡面的環境竟然十分的整潔,不見任何的蛇蟲鼠蟻。
看來牢獄們不敢對他不敬。
趙山正坐床上打坐,聽見身後的腳步聲,隻冷聲道:“我說了,不是我給秦雲安下毒,你們休想讓我認。”
沈昭昭站在牢門前,緘默良久,終是緩緩開口:“我知不是你。”
是秦雲安服毒自盡,可這話不能說。
趙山聞聲,從床上彈起,看見真的是沈昭昭,雙眸一亮:“昭昭!你終于來見我了!你是來救我的嗎?”
沈昭昭搖頭,心情微妙。
見狀,趙山臉色微僵,他想像以前一樣去觸沈昭昭的素雅衣袍。
沈昭昭原地不動,門卻将他們二人隔開了,他沒有觸碰到她。
冬末的陽關穿窗而入,灑在趙山身上,也灑在沈昭昭身上。
她眉眼間沒有任何的悲切,卻無端讓人生寒:“下毒的人,不是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,卻是我們所有人。”
趙山不懂,隻被她的冷淡疏離刺痛。
她憑什麼這樣說?他沒有下毒!是秦雲安自己沒有福氣活着!
沈昭昭心如玲珑,看着趙山的神色,似乎聽見了他在心裡的腹诽,隻淡淡道:“我原本想嫁你,隻是為了借助你趙家的權勢,調查我父母死亡的真相罷了。”
趙山微怔,目光閃爍了很久,又繼續道:“沒關系,我不在乎,我隻在乎你。”
他像是什麼都不顧了,隻念着沈昭昭。
在乎?若真是在乎,又怎會不顧及她,屢屢為難秦雲安?
“趙将軍,我從未想過,要和你共白首。”
想起守歲那夜之事,沈昭昭發覺自己忘了給面前這個男人一個答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