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昭淡淡道:“我真不該來,徒惹事。”
話是這麼說,可她還是來了。
她學着秦雲安,站到了料峭的崖邊,往皇城門口處望——
那顆高樹還在,隻是沒了飄蕩的紅繩。
靜靜的站了一會,風獵獵的往她身上吹,将她心中的沉悶吹散了不少。
沈昭昭下了山,走在京城的街道上。
路邊的茶攤,許多人在高談闊論。
“帝師的結發夫君都離世了,她怎麼還不嫁給趙将軍。”
“可憐的趙将軍,本就和帝師是天作之合。”
沈昭昭上前,臉色冷淡得可怕:“王爺沒了,帝師不嫁,王爺還在,帝師也不嫁。”
百姓放下手中的瓜子,轉頭看她,見她生的模樣漂亮,忍不住道:“你是哪家的姑娘,可有婚配?”
沈昭昭薄唇輕抿,心情低差:“沈昭昭。”
說完,她攏袖轉身離去。
茶攤前的衆人怔了一刻。
“這名字好耳熟……”
等他們乍然想起帝師之名的時候,不由問道:“京城内還有别的沈昭昭嗎?”
立即有一人拍了拍膝,驚道:“哎呀,方才那就是帝師本人!”
“從前我家娘子總誇帝師絕色佳人,原本我還不信,今日一見,才驚覺,從前竟是我的愚鈍!”
任世人如何說,沈昭昭有很多事務要處理,來去匆匆,沒有再管京中的流言蜚語。
上元節後,是祭祀大典。
沈昭昭在天不亮前,便趕往了皇宮的天壇,籌備着祭祀大典。
皇宮還飄着小雪,卻沒有耽誤一點趕來的官員。
沈昭昭神情淡漠,立在一側。
祭祀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時候,即使傷财,但是對整個國家而言,是民心所向。
沈昭昭意外的見到了趙山,他不複從前的紅衣勁裝,一身黑衣,面色冷凝。
她收回視線,心中滋味有些複雜。
一旁的官員歎了口氣:“皇後去和陛下求情,将趙公子放了出來,并交還了趙家所有的軍權。”
沈昭昭淡定道:“凡事禍福相依,這并不見得是壞事。”
趙山看到她,擡步走過來:“九王爺在時,皇帝也未曾厚待他。如今九王爺死了,倒是所有人都在為他着想。”
這話說的格外諷刺。
“許是遺憾。”沈昭昭面無表情,語氣十分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