憤怒像火星點燃了引線,在胸腔裡轟然炸開,疼得我眼前陣陣發黑。
或許是酒精上頭,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。
我捂住嘴,踉跄着撲到牆角的垃圾桶邊。
低頭的瞬間,卻看清了垃圾桶裡的東西。
是那枚紅繩串着的救援隊勳章,銅質的牌子裂成了好幾塊,紅繩斷成了兩截。
我扒着垃圾桶邊緣,吐得撕心裂肺。
像是要把這些年攢的委屈、不甘,連同那顆被傷透的心,一起吐出來才肯罷休。
張婷急了,快步沖到我身邊,一下下幫我順着後背。
而自始至終,陸峥言都站在門口,半步沒動過。
我察覺到張婷的火氣又要上來,連忙拉住她的手。
可我一擡頭,就看見她突然僵住的表情,聲音裡帶着小心翼翼的疼惜:“你别哭啊。”
我茫然地擡手抹了把臉,隻覺指尖一片濕潤。
原來,我竟然哭了。
眼前的文字還在不停閃動:
【妹寶吐的時候,男主手都擡起來想扶了,被你朋友搶先了才沒動!】
【看到妹寶掉眼淚,男主後槽牙都快咬碎了,肯定在後悔說重話了!】
【妹寶别心疼那枚勳章,男主早就偷偷去重刻了新的,想等你消氣道歉,才把舊的丢了的!】
我已經看不進去它們在說什麼了。
我緊緊攥着張婷的手,借她的力氣撐着站起來,啞着嗓子說:“婷婷,我們走。”
張婷牙關咬了幾秒,回頭狠狠瞪了陸峥言一眼,然後用力牽着我的手朝門口走。
就在快到門口時,我停了下來,回頭看向他,一字一句認真道:
“我們找個時間去辦離婚手續吧。”電梯一層層往下,我虛弱地靠着張婷,突然想起了許多事。
都是跟陸峥言在一起時的小事。
比如,我經常忘記帶鑰匙,陸峥言卻不喜歡密碼鎖,有一次我沒帶鑰匙在樓道等他到半夜,他回來你就這麼扔了,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?”
陸峥言擰着眉:“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,我跟她就是上下級關系。”
“那些勳章……我是扔了,但我也給你做了新的。”
他說着,就要來拉我:“清鸢……”
我蓦的後撤一步,冷冷看着他:“别碰我。”
陸峥言邊界感很強,卻允許林雪自由出入他的家。
甚至到現在為止,陸峥言從來想過跟我解釋那張接吻的照片是怎麼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