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最艱難時,我也沒舍得丢棄。
直到我為兒子奪兵權,将他遠調邊關。
從此大漠孤煙,再未相見。
這一世,我也隻是想遠遠望他一眼。
看他策馬挽弓,看他平安喜樂。
這樣就夠了。
9
臨行前,王妃不放心地拉着我的手,硬是派了二十來個仆從跟着。
嬷嬷、丫鬟、護衛,浩浩蕩蕩排成長隊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去行宮避暑。
坐在鋪着軟墊的馬車裡,我不由輕笑。
有時候覺得嫁給蕭衡也不錯,至少在這富貴排場上,确實沒得說。
行至獵場,蕭衡攜我去禦前請安。
擡頭看見嫡姐站在皇上身側,不過數月未見,她眼角已生出細紋,脂粉都掩不住的憔悴。
我垂眸行禮,餘光掃過她緊攥帕子的手。
是了,三妹妹入宮這些時日,肚子始終沒動靜。
但新入宮的幾個嫔妃紛紛有孕了,她怎能不急?
見過皇上,我和蕭衡就去坐到狩獵場邊上。
周江啟一身禦前侍衛的裝束,站在不遠處。
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,恍如前世。
“懷着我的孩子,盯着别的男人看,不合适吧?”蕭衡的聲音突然貼着耳畔響起。
我慌忙收回目光,尴尬地笑道:“沒有。隻是覺得眼熟。”
“眼熟?”蕭衡冷笑一聲,“沈青婉,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?”
“不是,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,逼我與他對視,“你看他的眼神,都快拉絲了,怎麼,是舊情難忘?”
“你誤會了。”我強作鎮定,心跳卻亂得厲害。
蕭衡重生後行事瘋癫,若他盯上周江啟,可不是什麼好事。
“他前世在這場秋獵上出盡風頭,皇上賞了他一張鹿皮。我沒記錯吧?”蕭衡眯起眼睛,也看着周江啟。
“好像是。”我低聲應道。
“那你猜,他把鹿皮做成了什麼?”
我指尖微顫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