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尖微顫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?”
蕭衡突然笑了,那笑意未達眼底:“沈紅眉曾說過,淑妃娘娘的鹿皮襖子暖和得很,她羨慕極了。”
我猛地擡頭,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。
蕭衡又問我,“你就沒想過,為什麼後來一直懷不上龍種?”
我搖頭,前世我一直以為是嫡姐暗中下藥,可太醫始終查不出緣由,我便以為是那次落水傷了身。
蕭衡這樣問我,難道,難道和周江啟有關?
“不可能!”我下意識反駁,聲音卻微微發抖。
周江啟是在深宮裡唯一給過我溫暖的人,他怎麼會這樣做。
他應該比誰都清楚,我多麼需要一個孩子。
蕭衡扣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生疼:“他送你的鹿皮,用麝香、紅花蒸煮了七日。是你不會不知道吧。”
我淚流滿面,不斷搖頭。
蕭衡俯身在我耳邊,又一字一句道,“連那墊子的棉芯,都浸過絕子藥。”
獵場上傳來歡呼聲。
我擡頭望去,正對上遠處周江啟回望的目光。
秋陽為他鍍上金邊,那眉眼溫潤如初,恍如前世雪夜為我披衣時的模樣。
我突然想起,前世他送我鹿皮時欲言又止的神情,還有那句溫柔的叮囑。
“娘娘這墊子,是我親手做的,娘娘自己用就好。”
就因這句話,我将墊子視若珍寶。
嫡姐幾次讨要,我都笑着推拒。
甚至甚至夜裡都要抱在懷中。
原來最毒的刀,從來藏在最溫柔的鞘裡。
“為什麼”我聽見自己聲音支離破碎。
周江啟為什麼要這樣做?
蕭衡冷笑一聲:“因為他效忠的,從來都是淑妃娘娘。”
10
更深露重,我輾轉難眠。
前世與周江啟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。
他為我折來的那枝寒梅,雪夜裡遞來的暖爐,還有說那句“娘娘的手怎麼總是這麼涼”時,眼底化不開的溫柔。
“沈青婉。”蕭衡突然翻身将我困在身下,拇指重重擦過我的眼角,“睡在我旁邊,還懷着我的孩子,居然為别的男人哭成這樣,你當我是死的?”
我慌忙擦去眼淚,哽咽着說道,“我隻是沒想到他竟會害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