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确實這麼想過,現在兩個人沒有和她明着把愛意表達出來,但她心裡都有數。人類是高級動物,面對自己的欲望往往很難克制,尤其是雄性動物在擇偶期間,對其他雄性釋放敵意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。
但顧畫羨和普通動物有區别,他能克制自己的行為,他有思考分辨的能力,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能坐到特安局組長的位置,下一步就是探長了。
除非他也瘋了,不然犯不着對付哥哥。
所以,她想聽聽他的想法:“你為什麼懷疑我哥呢?”
“據我所知,今穆蕭不是一個會輕易表現脆弱給别人看的人,今天怎麼會這麼巧,我們前腳才出發,他後腳就要暈倒了呢?”
他之前就輸在對今穆蕭了解不多,才會被那幾張照片騙了,吃一塹長一智,現在他不會輕易相信别人,也會做好完全的準備,知己知彼,方能百戰百勝。
他把今穆蕭所有能調出來的資料都調出來看了一遍,還問過他警局的幾個朋友,他平時的為人作風如何?
他總覺得,現在的這個今穆蕭看上去沒什麼問題,但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。
“我剛剛上樓的時候,去問過醫生了,我哥确實身體很虛弱,身上的傷口也不是假的,他甚至還斷了兩根肋骨血阿七真的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,冒險再回來一趟,賭一把不一定會赢的棋局嗎?”
勝算可沒有之前那麼大了。
“富貴險中求,誰知道呢?”
她正欲開口,廊道的拐角處,一條衣服上的黑色線條被風吹浮在空中,今慕汐的眼角餘光精準地捕捉到,她細眯着雙眼,本來想和顧畫羨說的話,也都咽了下去。
她眼球轉動兩下,轉而擡起頭,左右為難道:“我哥好不容易回來,我不想在結果尚未明确之前,随便傷害他,畢竟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。”
她不想讓顧畫羨透露其它的事情,于是主動打斷後續的對話:“我要回去陪我哥了,你自己在外面靜靜吧。”
顧畫羨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毫無預兆地偏向今穆蕭,連想說服自己的條理都沒有,難道,她就一點都無法接受今穆蕭可能離開她嗎?
她張開嘴巴又合上,最後隻好轉身離開,不露出破綻來。
顧畫羨望着她的背影,睫毛劇烈顫動,凝固成兩道冰封的河床,隔在兩人之間。
回到房間後,今慕汐還是像平時一樣關心他。
“哥,你吃飽了嗎?”
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他上衣抽絲的線條處,就是這條黑線暴露了他剛剛在偷聽。她那雙顯微鏡一樣的眼睛,尤其對深色敏感,隻是沒人知道。
今穆蕭溫聲道:“嗯,你去哪裡了,怎麼這麼久才回來?”
“”
她收拾盒飯的動作一頓:哥哥為什麼要撒謊騙她?
她蒼白的皮膚下透出陣陣跳動的青脈,繼續收拾盒飯,平穩住情緒:“我去洗手間,路上顧畫羨不知道抽的什麼瘋,和我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,我不想聽,就回來了。”
她歎了口氣,看起來不想把那些話放心裡:“哥,我們一會就回去,醫生說你要多休息,知道嗎?”
顧畫羨在門後聽到她的這番話,舌尖仿佛化開了一塊黑巧般苦澀,喉嚨也像吞了玻璃渣,再也吃不下午飯。
他目光黯然,放下了要擰動門把的手,轉身離開。
是夜,許阮十點才回到酒店要向顧畫羨彙報調查情況,但她發現,他竟然重新開了一間房,地上還放了一打啤酒。
羨哥是從不喝酒的人,怎麼回事,難道今天又被“茶”傷了?
啧,真可憐。